说罢,那些学生如蒙大赦般赶忙跑掉。
秦奋揉了揉鼻子,出声道:“蔡公,您这边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先走了,办公室还有一些期末习题没有批改完。”
“年终考试成绩很重要,你和汉叔就先忙去吧。”蔡远裴点头应允。
得到回复后,秦奋专门拍了拍程诺的肩膀,无视他求救的眼色,示意兄弟先走一步,拉着冯祖勋溜之大吉。
气得程诺牙痒痒,心说这哪是两肋插刀的兄弟啊,是插我两肋的仇人吧。
蔡远裴看着两人的背影,感慨道:“致远啊,你知道北平大学在我来之前的样子吗?”
程诺摇头:“虽有耳闻,但未曾详细了解。”
“在我来之前,北平大学与其说是现代大学,倒不如说是个衙门。”蔡远裴走在前面引路:“走吧,到我办公室坐一坐,我有些东西要交给你。”
程诺点头,一声不吭当个听众跟在后面。
“那时北平大学还保留着满清遗留的规矩,校工称学生为‘老爷’、‘少爷’,学生叫校工为‘听差’,学生有事与校长商谈,居然还有写呈文。”蔡远裴停下脚步,指着旁边的公告栏气愤道:“校长也是不知所谓,回复叫做批复,不面对面沟通居然写在公告栏上,活脱脱的旧式衙门。”
程诺知道当时北平大学名声臭,但也没想到封建余孽那么顽固,回想起刚刚校工派送电报时那个高兴的样子,判若两人,由衷说道:“蔡公来北平大学不到一个月,这里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未来可期。”
蔡远裴摇头:“还不够,上次你提的建议我觉得非常好,已经将改革计划做了大调整,等咱们过完年就着手开始改革,岁月催人老,时间不等人呐!”
说着话,两人就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蔡远裴推门而入,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张纸递了过来。
程诺接过来一看,正是一张新的聘书,聘他为北大数学门的教授,纸上油墨未干,看样子是今天刚准备的。
蔡远裴露出笑容:“致远,如今论文已经发表,这下你总该可以在上面签字了吧。”
看程诺仍有拒绝的意思,赶紧补充道:“诶,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了,致远你想想,如果民众知道做出大学问的汤姆先生只是北平大学的普通教员,那他们会怎么看待北平大学,又怎么看待我蔡某人?”
“恐怕要背上一顶用非其人、大材小用的帽子,总归是不好的。”
“希望你以身作则,树立好数学门的风气。”
再一再二不再三,程诺苦笑,只好在上面签字。
“定不负蔡公所托!”
这时,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没多久就看到几个女学生来到门口。
领头的正是文茵,敲敲门笑盈盈道:“蔡伯伯,茵茵可以和同学们进来吗?”
蔡远裴很高兴:“茵茵啊,赶紧进来,今天怎么有时间看蔡伯伯啊?”
茵茵兴趣盎然道:“我也是学数学的,听说北平大学出了个汤姆先生,就赶紧和同学们一起过来请教,不知道蔡伯伯可不可以带我们认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