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渠喝令来得太迟,也就一眨眼的时间,星云已经下手把它伸过来的手砍了!
一根参须落地,闻乐怔怔的。
它木着眼去瞧星云,总算从那衣饰的富丽华贵中瞧出些什么名堂,这人…不就是那个薅光它茎叶的大人!昨日仇,今日恨,闻乐几欲发狂,当它眼见星云提剑冲它挥舞而来,它恨恨的拿着装水的竹筒对准她的姣好面容!
坏蛋!
薅光它的茎叶,还一脚踹飞大人!
天际的血红与地面的血河相连,如海浪般铺天盖地翻过砖墙,涌入庙内。星云提剑斩断血海,剑气肃肃自砖墙腾空而起。
她回身刚落地,瞳孔紧缩,面上就被竹筒砸了个正着,水打湿她的脸颊。
“……”
被…砸了?
她可是朵需要爱与宠呵护的娇花!
星云垂眸,摸了摸脸,她罕见的愣住,神色意外,继而转身走向闻渠,弯腰从他背部拔剑,指向天际血红下的那片虚白。
她要介意救赎这团白不溜秋的玩意儿!
“他谁?”
剑如人,杀气弥漫。
闻渠撑着长窗,摇摇欲坠,一张脸惨白惨白,唇边还溢着血,又美又惨。
他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瞳孔内印着砖墙上的血海,道:“那不是血海,是人。”
“……”
话刚落,血海之后,一人执剑挑开层层血海,剑尖找准血海中心,往内一刺。幻术破灭,血海消停,墙头两个人车轱辘滚滚,身上散发着浓郁的恶臭血味儿。
两人身后,少年模样周正,收剑朝星云颌首。
红衣青剑,地一欢。
闻渠第一眼就认出了地一欢,掩在月白衣袖下的指尖不自觉凝住,他垂下了狭长眸,信步上前,五指冰凉摁在星云手背。
这手好看也好牵,就是太冰了,星云难免被冻得一哆嗦,剑就落在闻渠手上。
这剑拿得未免也太轻而易举了!
她看地一欢..都失神了!
闻渠顿在原地,许久,五指拢了拢衣袖,不去看星云眉眼,收剑转身离开。
沉沉暗夜,月光总算冒了头,拉长身后两人攀谈的身影。
合该如此。
闻渠一抬手,长窗修整,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门一合上,缩小成十岁孩童的活人参闻乐立马扶住他,说:“神龙大人,那位大人不是您的道侣吗?虽然说,神龙年岁悠长,修仙人到头不过几百年,她纵然不是良配,但一日是道侣,一生都是道侣,她怎么能……”
闻渠:“不是。”
闻乐:“可她喝了您的血,还趴在您背上沉沉睡过。”
闻渠神色漠然:“不是。”
闻乐:“她还踹你,这您都不生气,您….”
闻渠扬手,止了他的声音。
不是道侣,没有任何关系!
是他先拔剑动的手,她是自卫!
闻渠背对长窗,借着透过窗户的一点两点月光,点起烛火,弯腰捡起庙内碎了一地的神龙像。
每个世界运行都各有一套法则,生活在世界之下的人也自由一番规则,他也并不例外。
神明需要世人信仰,可世人不信仰他。
他被世人遗忘了!
咯吱一声,门开了,月光大片涌入,前院的喧嚣声落进耳内,他蹲坐在地,捡拾神龙像碎片的手顿住,缓慢抬眸。
那人站在光里,分外好看!
“半个月不见,崽子都生了?”星云一双狐狸眼慢悠悠打量闻乐,又看向闻渠,“你还能无性繁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