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老祖宗死了,天门被清洗了,新换宗主这件事听说了没?”
“何止,我还听说是天门老祖宗作恶多端,星门飞升的那位老祖宗看不过去,引雷劈死他了。据说死的时候,那尸体….咔嚓脆!”
“不是吧,我们听说是一对儿苦命鸳鸯杀的老祖宗!我有朋友的朋友亲证,老祖宗死的那天,血衣少年背着个穿得华丽富贵的千金小姐一阶梯一阶梯的下山,那血也不知道是谁的,孤峰那一溜的阶梯都是血。”
“千金小姐被淫贼老魔头掳上山,修仙竹马少年来搭救!上孤峰灭淫贼,八百台阶染鲜血!那千金小姐,生还是死,请听某下回分解!”
“去你爹的!别走,老子有钱,老子今天就要听你这个业余的讲讲这书!”
“这位公子,我家小姐明日大婚,还赶着让途径路的桃花开!行行好,放过我!”
人群中,红发带,月白衣袍少年一顿!
星门弟子也就随口八了下孤峰上的事,也没真八,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但听众是越来越多,他好不容易避开了那位自陈’老子‘的壮年人,一转身,见跟前站这个容貌旖丽,跟他们少宗主不相上下的少年。
少年耳垂一点朱砂痔。
冷冷看他!
“……”
雾了个草!
少宗主曾以剑相赠之人,少宗主曾经的心上人,背少宗主回宗门的人!
“你…刚刚说什么?”星门弟子认出了闻渠,而闻渠早认出了星门弟子,他没戴面具,眉眼极凉,“你刚刚说,谁明日大婚?”
星门弟子:“少…少…少宗主!”
闻渠没有作声,静立许久,肩部被人群撞了下,手中红绸掉落,他伤势还未好全,捡起红绸的动作很慢,近乎拖拉,可他却能在星门弟子奔逃之际,喊住他。
五指攥紧红绸,红绸半落。
他问:“她高兴吗?”
星门弟子察觉到他默声中的难言情绪,自作主张,挥剑斩了这段孽缘,回:“少宗主挺欢喜的,还说让我们在迎亲道上都铺红绸缎,种桃花。”
闻渠:“这样啊。”
星门弟子不知道该如何接。
“走吧。”闻渠光是听见星少宗主大婚,忽然联想到以后她会跟另一个人名关联在一起,怒意几欲掀开天灵盖狂奔狂袭。
但他声线很平,调子淡淡,好似寻常午后,平静的捏决结印,“我买了有多的红绸段,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
星门与地门联姻,这是早就知道的事实。
过去,没干涉。
现在,不可以干涉。
…
“大人,这些红绸段可是你亲自挑的,负心人…她不配!”
闻乐铺完一截迎亲道,闷闷往前走,走到下一家茶馆门口,猛然回头,见他家大人目光凝滞在桃树枝桠挂的红条,人群流动,只他是静的。
他手虚虚去扶那棵桃树,几次扶了个空,最后才搭在桃树上,指根收得死紧。
他腰身很窄,峻拔身姿在满城红里影影绰绰。
忽然,他想起,他从没跟她好好静坐,好好聊过,哪怕一时半会儿也没有。
——应该,去找她静坐,聊一聊。
“大人….”
“大人….”
“大人,您没事吧?”
空耳两三语,恍恍忽回头,模模糊糊的闻乐逐渐清晰。
“没事。”
少宗主挺欢喜的。
少宗主说了,要铺红绸段。
少宗主说了,要种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