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总爱麻痹自己，不愿面对现实。

可现实是残酷的。

元谷望着坐在面前的云晏初，苦笑一声，“自欺欺人，终是害人害己罢了。”

云晏初不置可否，神色淡然。

元谷却忽然开口，问道：“我可以和你做个交易吗？”

云晏初拨弄着腰带处凌乱的穗子，抬了抬眉道：“说来听听。”

她虽问着，却并未去看元谷。

“我还活着她定感受得到，用我做诱饵引她上钩如何？”元谷眼睫轻颤，望着云晏初。

云晏初轻点了点头，“那你想要什么呢？”

“求您保我妹妹元瑾一世平安。”元谷忽的跪下，朝着云晏初叩首，“我知晓此行我必死无疑。”

“嗯……”云晏初拨弄穗子的动作顿住，看着跪在地上的元谷。

实际上，元谷当诱饵是她决定，而不是元谷用来交易的条件。

元谷耍这点小聪明，云晏初倒是不甚在意。

元瑾本来就不会有事，元谷之罪未定，外界动荡，不多时元瑾就会被放回去。

天明在内门，那一夜接受调查之后，曾将元谷那个院子的情况传给了她。

元瑾被放回去，也会有那几个和元谷交好的内门弟子照顾长大。

云晏初看着她未答应，便一直俯身叩首不动的元谷，缓缓摇头。

“好。”

她声音很轻，但飘入元谷耳中，却让他如释重负。

“多谢。”元谷抬起头来，仰视着云晏初。

心中杂念清去，元谷这才发现，眼前的云晏初和他先前见到的真是天差地别。

不同翰墨茶馆时的云晏初，也不同入宗测试时的云晏初。

面前这个人的每一个眼神，仿佛都是施舍。

他耍的小聪明小心思在她面前仿佛无处遁形，被一眼看穿。

云晏初淡然的看了看天色，这屋子里有白客尘设下的新封印，外界探不到里面的气息，所以元谷出现，幕后那女子尚且不知。

恰好如今魔族来袭，倒是不担心有太大的动静会被发现。

云晏初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白客尘给她留下用于通行封印的令牌朝外走。

元谷见状连忙起身跟上。

天际划过两道极淡的流光。

——

乾冥宗百里之外一处空地，元谷独自一人站在那里等候来人。

云晏初则坐在空间之中，观察着外界。

元谷在那里占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便有一道流光降落。

画像中的女子出现在了云晏初眼前。

有了色彩的女子比起画像中要美艳许多。

她看着元谷这张脸，不由地嫌恶地后退了两步。

女子拂了拂衣袖，蹙眉看着元谷，“她那你当诱饵，倒是躲得挺好。”

“我想问你件事。”元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也配问我？”女子神色轻蔑。

元谷并不恼怒，似乎早已习惯的点点头，“是啊，像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又怎么会救我弟弟呢。”

“可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啊……”元谷声音低沉，仿佛在自言自语。

“呵！”女子冷笑，“区区蝼蚁，也配让我出手相救？”

她说罢，忽的抬手，掌心一道灵光朝元谷打去。

元谷瞳孔微缩，站在原地未动，任由那灵光朝自己打来。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