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睡吧。”
梵佧尔低柔的嗓音落下最后一个音节,楚衍也闭上眼入睡。
他见到楚衍闭起了眼,目光又不由得被他白皙柔软的脖颈吸引而去。
他缓慢俯身,在脖侧轻嗅,鼻尖仿佛已经缠绕起属于楚衍的血液气味。
那样的令他着迷,令他毫无抵抗。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身后蓦然响起一道声音:“今晚之后,这身体依旧是我的,而你只是血契的赝品。”
“是么?”梵佧尔挑起眉,对他的话并没有过多的反应,“是你是我又有什么区别?你同样也会爱上他,你信么?”
“爱?”‘梵佧尔’没所谓地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是你?废物。”
梵佧尔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反而是抱起了楚衍的身子,将他摆放在床中央,为他盖好被子。
才起身看向身后,那同他长相一模一样的男子。
“不巧。”
梵佧尔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见他眼含阴鸷,缓慢启唇道:“你,就是我,无可争辩。”
“你要认清一个事实,你现在被血契侵蚀了意识,而我,”他轻哼,“并没有。”
“这与血契并无联系。”梵佧尔走向他。
“传言中的冷面杀神,第三始祖的梵佧尔大人,取一个人类性命何其容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手,又是因为什么?”
见到男子有一瞬的失神,梵佧尔的言语更为犀利:“难道你还想归咎于血契?你更明白,区区血契又怎么可能束缚你?”
梵佧尔所说的每一句都在为楚衍今晚的生还可能做赌注。
他不确信,等他再次苏醒后,占据他身体的还是不是他。
他背过身,看向床上那张漂亮精致的脸:“梵佧尔,爱他,是你的天性,是你的本能,是你的执着——更是注定。”
说话声音柔和了不少,没有再那样锋利,不知道是同自己说的,还是同身后的男子说的。
身后另一人格的‘梵佧尔’迟迟没有开口,他知道那位已经不在了。
梵佧尔离开卧室后,走到一楼的尽头,顺着楼梯走到那放置着黑棺的房间。
房间内的血腥气味又浓了一倍,是那些血仆贡献的血,洒在了四周的墙上。
他抬手,划破了掌心。
流出的血顺着他的手掌翻下,滴落在地面上。
紧接着,他手中凝聚起异能,朝向地面,隔空画了一道血阵。
血阵成,落下的血液如同被这阵法吸引了一般,各自分流形成一个个诡秘的符文,像是嵌在了地面上。
还泛着暗沉的红光。
他见红光不再现出,才移开了目光,而手上的伤也已愈合。
向来镇静的他,遇到阿衍的事,总是沉不住气。
不免就思前想后,顾虑着一切和楚衍有关的事。
可能发生的,潜在发生的......
要做到什么地步才可以确保万无一失?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放血而出,势必会引来周边的劣等血族,他们不属于王族或是任何一个家族,而是最低等,最凶恶的族群。
为了上等血液,不惜生命。
这些劣等血族对于费曼他们来说并不成气候,可若是成百上千乃至上万呢?
他眼神坚定看向那道血阵,无论如何,必须顺利度过今晚。
古堡外,阴森可怖。
夜晚的温度极冷,而无尽的黑夜之上,只剩下冷清的圆月,独自悬挂。
冷风吹进森林,重重叠叠的枝叶沙沙作响,甚至在月光下映照出可怕的影子。
这一片森林说不出的辽阔,不知覆盖了多少土地,却只立着这一幢古堡。
仅此无他,便也足以让其余血族不敢靠近。
森林深处,那树杈上停了无数只蝙蝠,远远看去,闪烁着数不清的红色暗芒。
古堡内。
楚衍一醒来就见到了坐在一旁看书的梵佧尔。
他醒来后,梵佧尔第一时间便感应到了,放下手里的书走向楚衍,同时手指轻微动了动,
“醒了?”梵佧尔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楚衍摇了摇头,支起身:“睡一觉好了很多。”
“嗯。”
梵佧尔回应一声,跟着房门敲响,他说了声进,伊斯管家便开门走了进来。
伊斯管家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置着一杯牛奶。
梵佧尔接过牛奶,递给楚衍:“是温热的,不烫。”
楚衍乖乖地拿在手里,喝完。
伊斯管家出去后,梵佧尔凑近了楚衍,用手里的纸巾擦拭着他的唇瓣。
他见到楚衍乖软的模样,不禁捏了捏他的脸,像是没捏够,爱不释手的又揉了揉。
楚衍歪了歪头看向梵佧尔,也抬起手伸向梵佧尔的尖耳。
不过手还没摸到梵佧尔的耳朵,手腕已经被他攥住了。
“怎么?”楚衍看了眼手腕上皙白的手指,说:“太傅大人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