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击破内心的柳青悠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原来做了这么多最后竟还是因为她没有用吗？

柳相果不其然没一会就到了，柳青悠的内心是崩溃的，看到柳相的那一刻更是割裂。

柳相只有三十几岁，但是双眼周围已经已经堆叠满了沧桑的皱纹，鬓边的白发尤为瞩目。

她一直把不敢问柳相一句，为什么不把她娘写入族谱送入祠堂了，小时候她的奶娘就跟她说自己娘的身份低微是一个乐妓，但是和柳相是真心相爱的。

说等柳相功成名就之后就回来娶她，结果没等来自己就先离开了，所以在她的记忆之中柳相一直都是爱她娘的。

可是后来她才想明白柳相一个正儿八经小书生怎么会和一个乐妓私定终身，就算是真的也不可能在功成名就的时候娶一个乐妓的，只是她一直一直在欺骗自己。

这一切她都明白，可突然间醒悟过来，真的好闷好闷……

看着往日温润鲜活的女儿现在这副颓废的样子，柳相心头流过一阵苦涩。

他拍了拍柳青悠颤抖的肩膀，试着安慰道，“青悠，父亲来接你回家了，回去了就不会受这些欺负了。”

“不，父亲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把娘写入族谱，为何不为她迁坟？”

苍凉的语气直击柳相心头，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柳青悠绝望的瞳孔，柳青悠却像是明白了一切一般。

她疲惫得笑着，喃喃道：“我明白的，我明白你不爱我娘，也明白你很爱妹妹和她的母亲。”

柳相无措得还想解释些什么，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能道，“这都不是你的错，你的人生不应该止于我或者你娘。”

柳青悠只是摇头，身子骨看起来摇摇欲坠，“不，父亲你不明白。我第一次见你时是在你大婚的日子，奶娘跟我说只有那一天去你才会认我，我才会是嫡女的身份。”

“可惜那时的我不懂是我毁了你的幸福，我从没有这么懊悔过。但其实我是恨你们的，我来到这世上，却没有体验过什么真正的关怀。”

“青悠……”他开口时忍不住咳嗽一声，“是为父的错，为父今后会好好补偿你。为父也从未怪你，这一切就随缘去吧。”

“你的母亲也是一位奇女子，柳家的牌位她不一定需要。”说着柳相回忆起那位在江中献唱的散花女子了。

“父亲就不必为了我的事烦心了，我自愿出家。”

她的心彻底死了，要是说有多挂念自己的生母怕是没有的，毕竟连一面也没有见上。

“那你便去吧，只愿你以后能平平安安。”柳相疲惫道。

“父亲和妹妹平安才是最要紧的，毕竟是我三番几次害了她，想必她也不会告诉你。”

柳青悠的话柳相哪里听不懂，心里反而更痛惜了，他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呢，让两个女儿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柳疏桐坐在后面那辆马车上，她揉揉了眉心，再倒上一碗茶喝，与人交谈久了真的容易口干舌燥。

“可惜了，没有碧螺春。”她遗憾道。

偶然打开帷幔看到外面的世界心里便舒服了不少，身上常年素衫加身，好在方便。

她的手指慢慢敲动着，车轱辘的声音随着她的指尖的节奏响着，其实是她在随着车轱辘的节奏。

如何让一个国家走向欣欣向荣绝不是一个人或者一群人能彻底改变的，而是所有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