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带着你的仁义和软弱溺死吧!”
男人将刀尖死死锁住荒坂贺的眼睛,这是他从战场上带下来的习惯,只要锁住一个人的眼神,那人就会通过眼睛告诉男人他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随着木屐迅捷而清脆的踏步,在到达足够的距离后他朝准荒坂贺的身体奋力突刺而去。
这绝不是可以格挡的一刺,至少是以“荒坂贺”的水准绝对绝对无法招架的攻击。
荒坂贺很清楚如果自己贸然想要用武器把男人的突刺挑开,那男人会在下一刻收回剑身并且对自己发动一次一击毙命的二段突!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闪躲。
荒坂贺以极其不武士风格的姿态朝地面一滚,等到重新站定后,他听到男人口中传来一声轻蔑的“啧”声。
妈的,男人蔑视的态度一下子让荒坂贺黑脸——堂堂北方剑术大师,术士打桩机,猎膜人天天驴打滚都没人说什么,有本事等到我把你剁吧剁吧的时候你也眉头都不皱一下地硬抗。
将心中的不爽全部灌注于手中的刀剑里,荒坂贺也有学有样的如同男人那般架立起长刀,振足挺身向前,并且他的速度他的攻势要比男人凌冽数倍。
这就是荒坂贺有些耍无赖的地方了,的确男人的剑道武艺比起自己而言有着碾压级别的差距,但说到底对方可是从数不清的战场里摸爬滚打后活下来的武将,浑身上下都是旧伤隐疾让他无法自如行动,而且最要命的还是年龄上去了。
衰老,是打倒一个强者最致命的武器。在荒坂贺的印象里,有许多明明还是当打之年运动员不得不含泪退役,就是因为他们的体力,注意力,反应能力已经远远比不上那些生猛得嗷嗷叫的新人。
大叔年轻时候的身体简直是壮若牛犊,难怪以后能学会别人拿来根本没啥用的二天一流,因为他可是难得一见的两条臂膀都力大如牛的猛汉。
如此迅猛的刺击让男人无比震骇,他仓促间抬刀阻挡,但隔着刀身那头的荒坂贺所推举出的气力实在大得惊人,男人只能将荒坂贺的长刀勉强挑开。
成片的血液喷射而出,鲜红的血珠裹同着樱花和尘土随风而下,寻血而来的鲨鱼盘绕在浪花中间,等待着悬崖上掉落新鲜的血食。
“狼啊......”
男人挥舞长刀在面前画出一个大大的圆,刀身上的血渍顺着稻妻形状的刀纹散落向四周,他俯下身抓起一把樱花花瓣擦拭刀身身上残存的血珠。
荒坂贺瘫软在地上,腹部滚烫的剧痛提醒着他在刚刚毫厘之差的决斗中落败的事实——
男人选择用自己的左手手掌接住荒坂贺的突刺,长刀轻松穿肉而过,却被人体的骨头死死卡住无法动弹,男人就这么轻飘飘地划破了荒坂贺的肚子。
“嘛哒嘛哒内。”
他轻轻说着,将意识逐渐涣散的荒坂贺一脚踢下了悬崖。
漫天樱花飘落,浮于海面之上,就像是一捧捧埋在已逝之人棺椁上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