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东来有一种感觉,他总觉得自己脑海中时不时出现的画面,应该就是自己的过往,自己应该就是那个画面中的年轻人,可是不论他怎么想,他总是想不起画面中人的名字。
长吁一口气,他再也毫无睡意,索性就这样坐着,进入打坐状态。
夜色如墨,静谧安详,偶尔传来几只蟋蟀蝈蝈的啼叫声。
在一处幽静的山林里,一个全身笼罩在黑幕中,看不清虚实的人静静地站立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大一会儿,只见一名黑衣人由远及近,黑衣人的轻身功夫甚是了得,双脚轻点山中的树枝,眨眼间便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那人身后,单膝跪地抱拳道:“教主!”
黑衣人神态颇为恭敬,听其声音,居然是个女子。
“有消息了?”
那人也不转身,就这样背对着她轻声问道,她的声音空灵动人,飘渺不定,但仔细分辨,确是女声无疑。
“据探子回报,聂东来已经下了灵台山。”
黑衣人回道。
“清禅寺的那位呢?”前面那人传出一声机械般的声音,不悲不喜。
“没有下山,应该还在寺中,回报的探子说,他们根本无法接近清禅寺。”
黑衣人依旧单膝跪地,保持着低头抱拳的姿势。
“要不是他早已不问世事,遁入空门,他们早都死了,让他们上得了灵台山,已然表明了他的态度。”
听到黑衣人的话,那人冷哼一声,黑衣人当下身形一颤,有些疑惑的问道:“教主,他他真有那么厉害?”
察觉到黑衣人的疑惑,那人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远方,陷入了回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天地间万籁俱寂,一片沉闷,暖暖的阳光挥洒下来照射在身上,都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暖。
在一个硕大的广场上,人头攒动,一眼望去,不着边际,足足有数万之众。
有道士、有和尚、有粗狂大汉、有窈窕美人、形形色色的人群各自为阵,显然是来自各尽不同的派别。
此刻,人群中时不时有人对着广场中央的比武台指指点点,伴随着一声声窃窃私语传出。
“这人是谁啊?居然如此狂妄?”
“就是,简直不把我们武林各大门派放在眼里!”
“闭嘴!你们想要找死不成?”
“这哪来的傻子,还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比武台上,一个面目慈祥的老和尚飘然而立,他的腋下夹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年轻人。
老和尚随意扫了一眼四周黑压压的人群,随意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愿保此少年六年时间,若有不服者,可来灵台山清禅寺寻我!”
说完,他便不管其他人,自顾自飞身离去,几个闪烁间便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道道残影缓缓消散。
那人不动,黑衣人也不敢动,就这样静静地半跪着。
半晌,那人才回过神来,瞥了一眼黑衣人,缓缓说道:“何止是厉害,你知道当年他凭什么保了聂东来六年相安无事嘛?”
“这”黑衣人顿时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