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内卫司的司使和京兆府的少尹。”
“看他们这样子,这是准备去哪狩猎。”
“你是不是傻,没看到前头还押着个人呢吗?狩猎还用得着逮人?”
“那就是又有人要倒霉了。”
“诶,押着的那个人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我也看着眼熟,像是,像是安宁侯世子身边的那个小厮!”
“嘶,安宁侯府这是要倒霉啊!”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再一回头,正看到安宁侯失魂落魄的跟在后头,顿时应证了方才的猜测,也三三两两的缀在后头,明目张胆的看热闹。
野物年年有,热闹不常在!
一路往西,绕过一道山梁,小厮指着前头道:“司使,司使大人,就,就在前面了。”韩长暮的唇抿的极紧,转头看了看身后,目光在姚杳的脸上顿了顿,脸色比方才沉得更难看了。
姚杳心领神会的一挑眉,转身疾步走到后头,“铮铮”一声,抽出长剑挥动了两下。
“都站住!”姚杳冷着脸,声音不大,但杀意凛然,不怒自威:“谁在往前走一步,就统统都去内卫司过个夜!”
众人脚步一顿,面面相觑,半晌,又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
“铮铮”之声大作,姚杳手上的长剑刺出一道道残影。
“这是都想去内卫司的地牢开开眼界啊!好,老子今日什么都不干,也得成全了你们!”
此言一出,看热闹的人呼啦一下子,作鸟兽散状,跑的没剩几个人了。
“诶,别跑啊,都着什么急!你,对,就是你,刚才就是你看的最起劲!”
姚杳又装模作样的喊了几声。
落在最后头的几个人顿时加快了脚步。
冷临江笑眯眯的走过去,朝姚杳竖了竖大拇指:“阿杳啊,清水庵里你还是得多捐点银子啊!”
姚杳啐了冷临江一口,拎着长剑站在原地没动,直到还有几个探头探脑的人,最后也不甘心的离开了,才跟上了韩长暮一行人。
别院的门早早就就被小厮给砸开了,管事小厮仆妇排了一溜,低头敛气不敢出声。
“二郎呢,二公子呢?”安宁侯看见这幅场景,便气不打一处来,扯着已经嘶哑的嗓子怒吼。
管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道:“二公子,二公子昨儿半夜来的,去了,去了汤泉池就,就没出来,也,也不许小人进去。”
韩长暮心里“咯噔”一下,顿生不祥之感,推开挡在门口的几个人,大跨步的往里冲。
姚杳追着问了管事一句:“汤泉池在哪?”
“在后院!”
一行人赶到后院,还没有靠近温泉,便已经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汤泉池的两扇木门虚掩着,淡薄的白色雾气从门缝溢出来。
翻滚的白雾中,隐约可见细若游丝般的猩红痕迹。
韩长暮走过去,手还没有触碰到木门,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里头传来虚弱无力的声音。
“既然都找到这里了,就请进来一叙吧。”
这声音虽然虚弱,但并不陌生,里头的人,正是盛思渊,只是不知他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听来竟然像是只剩了一口气。
韩长暮不再犹豫,一步跨了进去。
冷临江紧随其后。
姚杳进门后,反手掩上门,将其他人挡在了门外。
韩长暮赞许的看了姚杳一眼,绕过一架四折山水屏风,看到汤泉池里的景象,不禁大吃一惊,险些叫出声来。
“阿杳,挡住门,无论如何都不许放任何人进来!”冷临江只看了汤泉池一眼,便声音颤抖的吩咐姚杳。
姚杳识趣的的没有多问多看什么,将长剑别在门栓上,看着投在屏风上影影绰绰的虚影,莫名的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