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匹狼,低头嗅着一朵蔷薇。
她先前就隐隐地看到过沈烨的纹身,但不知道衣服下的纹身长这样。
冲击力很大,却又觉得很符合沈烨的人设。
不过,她不是来看纹身的。
贺水北看到沈烨右肩那边有些淤青,她下意识就伸手去碰了一下。
沈烨的胳膊往后退了半寸,随即,捉住了贺水北的手腕。
他无奈轻笑一声,“是不是看我伤得不够重,还想补一刀?”
她显然不是那个意思,脸上的担心和心疼是藏不住的,她怔怔地看着他淤青一片的手臂,问他:“很疼吗?”
本来是想跟贺水北开个玩笑,但她是真心疼了。
沈烨没再逗她,声音也比刚才要正经几分,“皮糙肉厚的,不疼。”
怕她不相信,又补充了一句,“真的不疼。”
都这样了怎么可能不疼?
“我打电话让酒店的人送点药膏过来。”
“不用。”沈烨拉着贺水北的手腕,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你给我吹吹就不痛了。”
沈烨不是矫情的人,这点伤对他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也知道贺水北不做点什么,她会一直记挂在心上。
“又不是小孩子了。”贺水北用满脸“你觉得我是个傻子那么好骗”的表情看着沈烨。
但沈烨却无比肯定,“很有用。”
从小就认识的人,经常就是一句话便能牵起两人之间的回忆。
贺水北的记忆中,沈烨占据了一大半。
那时候他们都还小,五六岁吧。
有次沈烨被他父亲又一次送到她家的时候,穿着长裤长袖。
秋老虎,热得很。
贺水北喊沈烨把外套脱了,他偏不,犟得很。
她说他额头都有汗,便帮他脱。
拉扯之间,她看到他胳膊上的淤青。
他固执地说那是不小心摔的,贺水北没想那么多,他说摔的就是摔的。
小孩子也不知道用什么药才有用,她就轻轻地吹着他淤青的地方,说那样不会疼了。
后来贺水北知道吹吹没有用,也知道他身上的伤并不是不小心摔的。
她没再问他那些伤是怎么来的,只会小心翼翼地给他涂药膏。
她不是很想回忆那一段,便没有再接话,凑过身子,轻轻地往他胳膊上吹气。
像小时候那样,轻轻的,往他淤青的地方吹着气。
清凉中带着点湿热的气息喷洒到沈烨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她的脸距离他胳膊上的纹身,不过七八公分的距离。
沈烨低头,便能看到她纤长的睫毛,以及微微嘟起吹气的殷红的唇。
某种不该出现在脑海中的画面赫然间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沈烨觉得这会儿疼的,不是胳膊,而是身体的某处。
他猛地收回视线,呼吸变得沉重了起来,喉结上下翻滚。
再开口时,声音低了几分,“睡吧,不疼了。”
说完,他迅速抽出手臂,转身从自己这侧将房间内的灯光全部关闭。
那么失控的模样,不想被她看到,会吓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