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龙榻到殿门口的位置有着很长一段距离,中间置有珠帘,将寝殿一分为二。
珠帘里面,秦菱虚弱无力地躺在美人榻上休养。
而珠帘外面,司澜宴就坐在书桌前批阅奏折,处理繁忙政事。
所以,只要司澜宴转眸轻飘飘往珠帘里面一瞥,就能看到横卧美人榻上的秦菱在做什么了。
这不,秦菱如今正趴在美人榻上看话本子。
由于她看的是一本暴虐的文,哭得她稀里哗啦的,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红通通的,还一直叫唤着让宫人拿手帕给她擦泪。
手帕都湿了好几条了。
哎,怪她入戏太深,痛入了心扉。
她一手抹眼泪,一手端着话本子,还肝肠寸断地哭喊着。
“呜呜,死渣男太不是东西了,怎么能这么虐我活泼可爱的娇娇啊......娇娇儿,快用手里的刀子捅他啊!”
“呜呜呜,火葬场必须得安排上啊,要让渣男跪下来唱征服,但不可以原谅他,渣男回心转意也不要......”
“捅他!快捅他!但不能捅死了啊!要让他亲眼看着你转身投入宁王怀抱,呜呜呜呜......”
司澜宴脊背挺拔倨傲地坐在龙椅上,耳边不时传来女人伤心欲绝的哭喊声,他心烦意乱,额角青筋直跳,一把扔了手中刚刚批注好的奏折。
抬手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而后转眸看向珠帘内美人榻上的小女人。
就见她翻身坐了起来,情绪激动地拍着美人榻,一双眼睛紧盯话本子上面的内容,出口的话带着浓浓的怒火。
“怎么还不捅渣男?舍不得啊?我靠,你是大傻逼吗?他都那么对你了啊!”
“我去,这么犯贱你是欠虐吗,哎,要不你自己捅自己吧,捅死自己,让死渣男痛不欲生,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一辈子都活在悔恨当中吧......”
司澜宴看着听着,心中生出一丝烦躁抑郁之感,再也看不进去奏折了。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白皙纤长指节捏着茶盏递到唇边,喝了一口。
一杯水下去,小女人哭喊之声未停。
他便起身迈着长腿朝珠帘里面走去了。
到小女人面前了,手长的他,一把就夺过了她端着的话本子。
一目十行很随意地翻阅了一下,看得他直蹙眉。
然后很严肃地教育起她来:“这种东西以后不准看了,没有营养,还伤身,伤心,对你没有好处。”
话落就将小女人搂进了怀里,坐在了一旁的檀木桌前。
他拿起一旁茶壶,倒了一杯补气血的汤水,递到她唇边喂她,继续沉声教育着。
“朕让你没事多喝水,也不听,如此,身体能好得快吗?”.
秦菱哭得眼泪直流,呜咽着正口渴呢,就有茶水递到了面前,当即张口喝下。
靠在司澜宴怀里抹泪:“皇上您说的对,以后谁看这种弱智书,谁就胖十斤好了。”
她不受虐,平时也不爱看虐文的。
这次完全是被开篇的甜宠剧情吸引进来的,没想到甜着笑着,突然间画风就歪了,看到一半竟惹得她捶胸顿足哭成了泪人儿。
偏偏她要么不追书,一追就要追到结尾,不然心里就不舒服。
哎,这作者也太坏了吧,先把她骗进来,再锁起来宰杀她。
“往后只准看这个。”
司澜宴听她说再看话本子胖十斤,想说那你继续看吧,但还是很冷静地从桌上拿起一本游记放她怀里。
抬手给她擦泪:“小傻瓜,不是说......有了朕后,再不想看情情爱爱的话本子了?只看朕便够了?”
秦菱听到他这话,又哭又笑,继而伸手去摸他俊美如斯的脸:“臣妾是说,看您这张脸,怎么都看不够,什么记性呀!”
她臭不要脸地给他纠正着,吐槽着,话锋紧接着又是一转。
更加厚颜无耻地说着:“但臣妾不能二十四小时都盯着您看,怕您心烦厌弃臣妾,觉得臣妾花痴无脑。”
司澜宴鄙夷地哼道:“所以,看这种本子,便不花痴了,能变聪明一些?”
她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不过臣妾原本是个很沉闷的人,您也是知道的,才想通过书本,学习情侣之间如何相处的细节和相爱的技巧,学习如何制造浪漫维系感情,以免和皇上在一起久了,嫌臣妾不解风情太过呆板无趣,以免又发生像以前那样的令人误会尴尬之事来......”
说着又甜甜地笑了起来:“还有喔,臣妾这不是不想打扰您处理政事吗?皇上,您肯定也不希望我整日围着您打转,总去烦您,都没有自己的事情可做吧?”
司澜宴看着她破涕为笑上扬的嘴角,眉尾也跟着扬了起来。
大手轻轻捏她好看的鼻子,冷哼一记:“朕信了你的鬼话,才怪,整天都没个正行。”
秦菱听了,立马就在他怀里挺直了瘦弱脊背,仰着小下巴:“您看我这样,不就有正行了吗?”
说着还朝他撅起了小嘴巴,浓密卷翘长睫毛扑闪扑闪。
“您以为是我想这样的吗?我浑身泛疼,虚软无力,酸涩不适,还不都是您的功劳吗?您身为一个皮糙肉厚的大男人,比我大好几岁,又比我高一个头,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的!”
她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瞪她,撅着嘴任性地控诉着,还伸出虚软无力的小手捶打他。
“您欺负了我,把我折腾成了这样,还好意思取笑我,嫌我不正经,哼,没见过像您这样的男人,我以后都不要再跟您同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