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人带路,但看着周围荷枪实弹的战士还是有些紧张。走到近前才发现山脚下有个山洞,洞口被棕绿色迷彩覆盖物遮住了。四名战士背枪守在洞口,见我们过来马上立正向李建军敬礼,他举手还礼,走上前将覆盖物扯了下来,露出了约三米高的洞口,一股凉气扑面而来。
“老汪呢?”丁所长问。
“听说你们要来,一早就进去了。”他边说边往里走,我们在丁所长的带领下也跟着进了洞。
洞中空间很大,光线也很暗,还有股浓烈的柴油味道。脚下早铺好了木板,非常好走。走了几十米,日光已完全失去了作用,照明全靠两侧挂的便携矿灯,虽不很亮,也足够让我们看清道路了。
一行人依旧保持着莫名的沉默,埋头走了近500米,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高十几米,面积在一千平方米以上的巨大山体空间,从外面看根本想象不出这么小的山体内居然有如此大的地方。更令我吃惊的是,这么大的空间居然已被精心装修一番:地面铺着刷了淡黄色油漆的红松地板;岩壁被修整打磨得光滑可鉴,数百个石窟自上而下整齐地排列着;高高的洞顶上挂着几串硕大精美的吊灯,不过已极其陈旧了,也没有灯泡,照明还是靠四周石壁上挂的四盏大型矿用巷道灯。
丁所长停下脚步让大家原地休息,话音刚落,早已疲惫不堪的一行人都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不过还是没人说话。丁所长也坐了下来,微笑着对大家说:“你们没什么想问的么?”其他人依旧沉默,我不忍见他尴尬,便开口问道:“我们到这里究竟要做什么?一路上我们都没问,现在应该告诉我们了吧!”
丁所长点头道:“你说得对,这里没有信号,已经没有泄密的可能了。老秦你给大家介绍一下吧。”秦四海摘下眼镜用袖子使劲地擦拭着,眯着眼道:“其实山里的东西很早就有人知道。早在伪满时期,东瀛人曾对这里进行了长达十几年的开发。刚才的通道本来很窄,难以通行,是东瀛人逼迫三省劳工刀砍斧凿硬扩出来的。”
听到这洞还有如此悠久的历史,我立刻来了兴趣,支着耳朵仔细听着。他继续说道:“随着太平洋战场节节败退,东瀛本土受到威胁,大本营曾有意将这里作为裕仁天皇的避难所,因此进行了突击装修,甚至在东瀛投降后装修工作还持续了几个月之久,后来天皇被美国人控制了,这里的工程再无意义,便放弃了。”
“参与工程的一千多中国劳工都被日军残忍杀害,他们绝大部分也切腹自杀了,算是罪有应得吧。但有个叫藤本次郎的东瀛少佐却逃走了,在五常隐姓埋名生活下来,此人在文革中被村民举报,为了立功赎罪,很快交代了这个工程,并且上交了全套施工图纸。”
见他不肯说重点,我忍不住插问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好东西,值得东瀛人如此大费周章?是金矿么?”我清楚可能是那种提高航发燃烧室强度的矿物质,为保密故意说成金矿。
丁所长一脸严肃地说:“就是我和你提过的那种矿物质,东瀛人挖了十几年也没有弄到,我们所也在这工作二十多年了,取得的进展非常有限。”
见他有些不悦,我不敢再问什么,其他人则表现得很麻木,好像这件事和自己毫无关系。大家就这么闷坐着,魏剑南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走过来问:“你是不是一中的?看着好眼熟。”
我答道:“嗯,是一中的。你叫魏剑南,我认识你。”他见我居然知道他的名字,很高兴,干脆坐在我身边,和我聊一些当年学校的旧事,苏云江却并不在意,甚至都没往我这看。
这再正常不过,在她心中我算是个什么东西?
见大家休息得差不多了,丁所长看了眼手表,招呼我们继续向山洞深处走,李建军却没跟着。进洞时的洞道能开进一辆汽车,里面却越来越窄,只能勉强容下一个人通过了。高低也不同,最矮处需猫腰才能过去。每隔十米左右挂着一盏矿灯,这东西是用电池的,定是新挂不久,否则早就不亮了。
又走了二三百米,因为洞道难走又憋闷,大家都已气喘吁吁。丁所长不住鼓劲,让大家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果然,又走了几十米前方忽然亮了起来,我赶紧快走几步,来到一个和刚才差不多大的山体空间。几十名解放军战士正蹲在地上吃饭,几个大功率靠柴油发电的探照灯嵌在石壁上,将此处照得亮如白昼。一台小型的钻探机立在一旁,中间有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圆洞,向下一看黑森森的深不见底。
谢天谢地,终于看到一个和勘探作业有关的机械了,这让我一直悬着的心落了地,看来他们真的在找矿。
一名肩扛两杠一星的少校放下手中罐头迎了上来,热情地握住丁所长的手:“你们终于来了,一直在等你们。”丁所长也很高兴:“接到你们的消息就来了,都准备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