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钢铁束缚的感觉很好,他能自由地伸展四肢,用自己喜欢的姿势看着记者报导新世界级港口货运码头的落地建成,画面里那壮观的吊桥彰显着经济实力和底气。
正想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他突然发现屏幕里全成了雪花图案,皱着眉头坐起身子,他拿他那大手拍打着屏幕,好像这就能让信号恢复正常一样。
“哦,见鬼。”弗朗西斯最后重重地拍了一下,信号还是没有恢复,“基地里的信号线又被腐蚀掉了?”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把他惊得汗毛直立,自从破碎战争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听到这种叫声了,那时候的记忆简直就是噩梦。
他才穿好外套,就听到有人急促地敲打着他的舱门。
马克满身是血地倒在弗朗西斯身上,腹部开裂,鲜血直流,肚子那里血肉模糊,甚至能看见一段肠子露出来了。
他面色苍白,死命抓着弗朗西斯的外套,直到把衣服扯坏。
“噢!该死,该死,该死,坚持住马克,坚持住!”弗朗西斯跪下来抱着下属,而马克浑身颤抖,眼看着进气少出气多了。
“布兰特,”马克奄奄一息地说,“布兰特不是布兰特,他,他是……”
“他是什么?马克,说清楚!什么?”
“虫子,”他声音小到无法听到,像是最后滑出来的一点尾音,他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金属天花板,不再有生命驻留。
虫子?什么虫子?布兰特是虫子?这怎么可能?
随后,梅雷迪恩从走廊另一边飞奔过来。
“我们得把马克送到医务室!”弗朗西斯命令道。
“来不及了,队长,他已经走了。”梅雷迪恩说道,“我们得弄清楚那虫子到底是什么。”
弗朗西斯拿上了房间里的步枪,而梅雷迪恩没有带枪。
“我们在追什么玩意儿?”弗朗西斯喘着粗气问道,他的心跳愈发加速。
“我们刚在棋牌室打完牌,就在导弹井控制室逮到扫描机器代码的布兰特,我上去质问他,他笑着走开,于是我擒住他的手臂,然后我就挨了这辈子最痛的一拳。”梅雷迪恩说道,他现在眼角还肿着一块。
“他撒腿就跑,马克去追,然后……他就是融化了,像是从里到外把皮翻过来一样,他……它的手臂骨头变成了一把刀子……直接捅进了马克肚子。”
他们追踪着地上的血迹,那绝对不是人类的血液,一种紫黑色的流体,臭不可闻,让人忍不住作呕。
“马克挣扎地打了它一枪,中了,它受伤逃掉了,”梅雷迪恩补充道。
“该死的,其他人呢?”弗朗西斯终于开口道,他现在脑袋快要爆炸了。
两人来到一扇防爆门前,迅速打开门,却看到几个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表情极为惊恐,血迹在地上画出诡异的图景。
“天啊……我知道其他人去哪儿了……”弗朗西斯咕哝道,眼神完全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