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电影最新出炉的影评,伯特莱姆眼神低沉,眉心的川字纹越发明显。
那些所谓的“职业影评人”从未对他的作品作出如此低劣的评价,简直能说是愚蠢,难道他们看不出自己新电影的伟大与开创之处?
这时经纪人给他打来电话,明里暗里劝说他或许应该改换一下不同的题材。
“什么不同的题材?”新锐导演大发雷霆,“我的电影就得有我的风格,并且,是我想要看到的题材。”
“是,是,您说的是。”经纪人回应道:“但是您恐怕需要多考虑一下市场需要,您手上还有其他很好的题材,我以我的职业担保它们能大卖,想来您也不必要把所有资源投入到这种类纪录片的拍摄和推广。”
屏幕上经纪人油滑的嘴脸说的话让伯特莱姆难堪,这几乎与影院方的意见如初一辙:
他们都一致认为一个以揭露社会发展不平衡与传统造成的陋习的纪录片式电影没有任何市场可言。
“事实上,您还面临一个迫切的问题,”经纪人继续打击着伯特莱姆。
“《部落边疆》的拍摄过程中由于您的坚持,我们选择实地取景取事,为此跑遍了格吉尔林区深处,现在影院方的反馈您也看见了,我们回拢不了足够的资金,恐怕资金方会向您问责。”
伯特莱姆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是每个电影导演都无法摆脱的问题。“我会去和卡尔文谈资金的事情,不劳你费心,”他已经没法掩饰对经纪人的鄙夷。
那位经纪人倒是不在乎伯特莱姆的语气如何,继续念叨起来:“正好,您原先筹备的下一部电影《野兽世纪》的资金意向方依然是塞西尔公司,按照行程安排,需要您明天一早就飞往安斯艾尔,卡尔文先生想要在明天中午约您共进午餐,讨论怎么用新电影挽回《部落边疆》给您的口碑带来的负面影响。”
……
飞机已经从克拉伦斯起飞过了两个小时,伯特莱姆坐在机载酒吧里细细品味着手中那杯三年年份的康拉德冰酒,一个陌生人挨着他坐了下来。
“伯特莱姆·阿尔伯特,”陌生人开口说道,“能在开往安斯艾尔的航班上遇见您这位极具激情的艺术家真是荣幸,现在的世界在不幸之后已经彷徨了太久。”
“伯特认为现在这种趋势已经没法挽回了,”伯特莱姆颓废地说道:“空虚、绝望,这个世界还剩下什么,只有荒诞……破碎战争打碎了曾经的联邦,也打碎了我们的人格。”
他现在一肚子苦水,人也有些微醺,而这时陌生人伸出手来,伯特莱姆和他握了握手。
“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您可以称呼我为考尔比,”陌生人挂着微笑说道:“我这里有一个提案,想让您听听看。”
伯特莱姆向来对这种不请自来的所谓提案极度反感,不是广告片就是剧本破烂到他没法看下去的资方片,但他现在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什么提案?“
“您这趟前往安斯艾尔是为了与塞西尔公司大股东卡尔文先生面谈,”考尔比这句话说的好像是背书一样,仿佛胸有成竹。
“你是怎么知道的,”伯特莱姆放下酒杯,手肘撑在桌面上,侧身看向他。
“事情是这样的,有人不喜欢您,所以关于排片等事宜都参有水分,而您的下一部作品想必也会被受到排挤,我这边有一部更有意思的片子,我可以保证它能够得到充分的宣传,您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