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听指挥……罢了,有这两个术士入场,山上的全性是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看着呆若木鸡的陆玲珑和枳瑾花,易相书一步一脚印:“你们两个不是想知道我在图谋着什么吗,跟我来。”
…
“爷爷,爷爷,你看,通天箓到手了,神涂和拘魂遣将我也学会了,天下会的风正豪就在外面侯着,十老会已经是我们的一言堂了。”
王并现在王蔼身前,叉着腰说道:“爷爷,你可以放下担子了,接下来就由我扛起让王家的重担吧。”
王蔼看着眼前懂事的孙子,两只小眼睛闭上,某种黑色的物质从他嘴中吐出,稀稀拉拉流了一地。
“咳咳,穿肠毒窦梅,想让我沉醉于臆想当中吗,我那孙子有多不成器,你以为我不知道?”
远远站着的窦梅眉头微皱:“为什么不愿放下呢,家族的重担全压在你身上,这对你个人而言公平么?”
“没让陆瑾跟过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怕他夺回通天箓,那可是王家更进一步的希望,没想到中了你们的圈套,十二劳情阵,啧,真是难受啊。”
变回原样的高宁出现在另一头,手上佛珠捻动:“王施主,你也是运气不好,碰见了我们。”
“四张狂果然名不虚传,有你们在,拘灵遣将是别想用出来了,真阴损啊,这门功夫……”
王蔼慢慢跪倒在地上,一会大笑一会大哭,也不知他所指的是窦梅还是高宁的劳情阵,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这是成了?”苑陶问道。
高宁眯着眼全力施展,旁边全程没有出手的沉冲知道他没空说话,帮忙解释道:“和尚的十二劳情阵可以影响阵内之人的十二正经,人体的每一经对应一种正负情绪,他可以来回切换正负,最终让人沦陷到某一种情绪中不可自拔。”
“所以别着急动手,王蔼这老家伙还没完全中招……”
苑陶却是不听,祭出自己炼制的九龙子,就要给地上的王蔼致命一击。
“可惜啊,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来的是陆老爷,我就可以为黄泉下的爹报仇了!”
而就在九龙子即将命中王蔼之际,眉头紧锁的高宁一声大喊:“不对劲,我感受不到王施主的十二经了!”
“什么?”苑陶还没来得及反应,心神就受到了重创。
但见那些被王蔼吐出的黑色不明物质包裹住九龙子,一点点将其染黑,而后犹如活物一般将其裹挟着,从王蔼的嘴又“钻”了回去。
本命法器被毁,连带着苑陶附在上方的念头也没能收回,一并被吞了去。
“那是什么东西,不像是精灵啊。”
沉冲掩护着高宁往后退,至于窦梅,她就没踏进过劳情阵一步。
黑色物质尽数回到王蔼体内后,王蔼颤颤巍巍地又站起来了,只是其双眼连同眼白部分都变成了黑色,看着就十分妖异。
“有趣。”他,不,应该说它,开口了。
“居然将自己的灵魂给全涂了,王蔼,你居然也穷途末路了么。”
吐出重合了不知几人的声音,它控制着王蔼的身体向高宁等人冲去。
“既然如此,我们最后成全你!”
它的速度太快了,几乎是瞬息间追上了他们,沉冲一咬牙,运起仅恢复到6成的功力,迎着它一拳打去。
它被打得倒飞出去,不以体质见长的王蔼手臂也折掉了。
“这么弱?”沉冲惊疑不定地站在原地。
窦梅却突然现身,抓起沉冲的右手,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小沉,放开心神,不要反抗。”
沉冲毫不犹豫当场照做,任由窦梅对他施展能力。
窦梅释放出紫色的光尘,映照出沉冲灵魂的形状和颜色,其通体泛蓝,唯独右手指背是如墨的黑色,且还有向内扩散之势。
“果然,这是王家的成名绝技「神涂」,”窦梅控制着紫色的光尘一点点将黑色的部分盖住,“我用能力将其封住,回头你找小吕解决,灵魂方面他更专业。”
沉冲苦笑不已:“丹青之术两大门之一的神涂吗,另一门秘画都已经失传了,今日有幸遇见,居然如此霸道,碰一下就中招了。”
高宁摇了摇头:“寻常情况下,神涂需要以炁为触媒,将灵体抹到别人的身体上,然后一点点渗透灵魂,由外在到神意,这就是神涂。”
“但该说我们把王施主逼太绝,还是王施主太果断了呢,在劳情阵下他要分心对抗我和窦梅,施展不出手段,毅然决然涂黑了自己。”
“这种状态下的王施主全身皆是神涂的媒介,而且浓度比任何时候都高,沉冲你刚才那一拳,好比把手伸进墨水池里,当然一下就染黑了。”
沉冲冷汗直冒:“这……被涂黑会怎样。”
高宁如临大敌地望着浑身变得漆黑的“王蔼”:“以神涂抹,安能控神。”
它抽搐着站了起来,黑水将折掉的手粘合上,沿途留下黑水,而被黑水浸透的泥土,悄然涌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