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沉声道：“文斗就是双方赤手空拳打。武斗则使用兵器打。不管文斗武斗，只要一方认输或是掉下擂台，赌斗就结束了，另一方不能再打。

至于决斗，那就随便打了，什么都可以用，即使一方认输求饶，也要继续打下去，直到把一方打死为止。决斗不光是人和人打，有时也会是人和野兽打的，总之是不死不休。”

韩福吃了一惊，“杀人可是死罪，他们不怕官府追究吗？”

老魏呵呵一笑，“上台前都签了生死状，被打死那只能怨他自己没本事。况且很多时候上台的都是奴隶，死就死了，没人会在意。能开狗窝的，自然不是寻常人，只要没闹出大乱子，官府并不会管。再说狗窝会定时打点他们，当官的也不想断了这条财路。”

韩福无语，这个社会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台上两人武功一般，韩福看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趣。老魏又带着他去了另一个大厅，里面是武斗，韩福看了看，除了更激烈些，也没什么吸引他的。

他继续跟着老魏来到第三个大厅，这个大厅人更多，厅中间不是擂台，而是一个很大的铁笼，里面有两个人正伴随着众人的喊叫声激烈的厮杀。

韩福站在笼外看着这两个血人，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这是真正的拼命，你死我活的拼命。

两人的武功平平，但爆发出的求生意志却强的惊人。每次倒下韩福都以为他们不可能再站起来了，可不一会儿，他们又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重新杀在一起。

虽然已遍体鳞伤，精疲力尽，但眼中那团求生的火焰依然在燃烧。他们都想活，都想走出这注定只能有一人可以走出去的笼子。

韩福的脸变得煞白，少年的心在战栗，这已经超出了武功的范畴，武功在这时已经没有意义，此刻比的是谁能坚持的更久。

终于，一个人倒下再也爬不起来，另一个人艰难的挪到他身边跪下，将刀刺入他的心脏，那人眼中的光黯淡下来，渐渐熄灭了。

铁笼的门匡的一声打开了，在潮水般的欢呼声中，活着的那个人艰难的爬向门口，血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死死的盯着敞开的门，等完全爬出铁笼，他立刻瘫软一动不动，眼中尽是解脱，他活下来了。

韩福环视全场，皆是一张张兴奋的脸，再看看地上的两人，忽然他觉得想吐，多年刻苦习武磨练出的意志让他忍住了。

他慢慢转过身，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老魏很体贴的带韩福来到一处休息的地方，坐下后，又叫人上了一壶茶。

喝了一口清香宜人的龙井，韩福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老魏笑着说：“我第一次看决斗连着几天都吃不下饭，后来多看几回也就没什么了。这人各有各的命，顺其自然就好。”

这时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姑娘，怀抱一把琵琶，老魏说：“韩公子，你先在这儿歇会儿，听听小曲。我去看看老爷和张公子。”

韩福忙说好。等老魏走后，那姑娘就问韩福想听什么曲儿，韩福不擅此道，就说：“你随便唱吧。”

那姑娘就边弹边唱了起来，韩福靠在椅子上静静的听着。

婉转的歌声伴随着动听的琵琶声回响在房内，他的身心放松下来，暂时忘却了刚才的残酷血腥，

听着听着，一阵困意袭来，他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