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铭下楼来到前厅时,蒋元洲刚好骑着车回来。
蒋元洲从后架座上取下一个大塑料编织袋,提在手中重甸甸的。
苏一铭一看,吓了一跳,大袋中装满着虾干、干贝、蛏子干、黄鱼鲞、鲍鱼干还有三个墨鱼干,价值起码要100多元,就说:“蒋叔,有些是您自己买来,备着过年的吧。”
蒋元洲笑笑:“叔家,你阿姨早买好了,这些都是给你备的,你阿姨说早就想买点海货给你家,苦于不知地址,碰巧你今天来了。”
苏一铭对着厨房中忙碌的池清玉说:“阿姨,这也太花费多了。”
池清玉说:“你这孩子,就是来阿姨家太见外,下次要和来自己家一样。”
蒋元洲洗了手,上楼,在一个通风的房间抽屉里,取出一版精装保管的80猴票,交给苏一铭,并一一嘱咐如何保存,防潮防霉。
这么多海货与邮票,最后蒋元洲在苏一铭的坚决坚持下,勉强收了一版猴票的成本价160元。
苏一铭这一刻,感到蒋元洲一家对他这个乡下来的孩子太好了,他的一双眼眶都溢满着激动的泪水。
这沉甸甸的人情债,未来也许只有邮票不断上涨时,自己才会心安理得些。
苏一铭看该买的东西,蒋叔叔都给备齐了,便想早点到车站回家,结果又被蒋元洲夫妻训了一顿。
苏一铭无奈留下,就到厨房帮着洗点菜。
一会儿,前厅桌上摆上了一桌丰富的酒菜。
池清玉上楼叫了女儿与同学一起下来吃中饭。
当大家坐好后,苏一铭与蒋文晗一众同学请蒋叔与阿姨一起落座吃时,阿姨池清玉说:“我与你蒋叔另外烧了一桌菜,在上屋陪陪文晗的爷爷奶奶,就不与同学们凑热闹了。”
吃了二个热菜,蒋文晗的二个男同学与施翠玉各自喝了点啤酒,三人便神聊起大中专学校中的各种趣事,特别是余俊,更是滔滔不绝,说他们寢室一个邻省农村考进来的大学生,一天体育课后在食堂点了一大碗薄粥,当晚溺尿在床,臭的大家跑向阳台。
本想搏的众人一笑,结果被欧阳凤喷了句“好无聊”。
余俊沉默了片刻,突然话锋一转问苏一铭:“这位同学,今年湖山中学高中专考的不错,十七、八个上榜,你差多少分,明年高中专会把握上线吗?”
苏一铭笑笑:“我不报考高中专。”
余俊“呀”的一声,投过来一抹鄙视的眼光:“你不报考高中专,难道还想报大学,湖山中学这二年高考,高中专还好,大学都是鸭卵蛋,你高中专也上不了,还想报大学,是不是太好高骛远?”
说完,再也不瞧苏一铭一眼,本来刚才还些有警惕和敌视,现在他觉的把自己与这个不识好歹的穷生放在一起,简直侮辱了自己的智商与档次。
施翠玉她们虽然觉的余俊说的话有些刺耳,但也认为有些道理,认为苏一铭不该不自我量力。
欧阳凤倒是对苏一铭投过来一抹赞许的眼光:“人各有志,人家考大学有考大学的理由。”
大家对号称才女的“冰美人”欧阳凤今天二次替苏一铭解围感到不可思议。
文静的蒋文晗终于听不下去了:“余俊,今年高考,你数学考了多少分?”
余俊说:“本来觉的能考到100分以上,结果只考87分,就是数学拉低了我的总分,否则不说杭海大学,考上海韵本科是绰绰有余的。”
蒋文晗“噗哧”一声笑了:“你数学87分,可是连配人家提鞋的资格也没有,还大言不惭。”
施翠玉听出了一些话外音,忙问:“文晗,你的这位亲戚,数学考了多少分?”
蒋文晗骄傲地说:“一铭哥的数学是118+8分,瑞凤县的数学单科状元。”
“冰美人”欧阳凤双目突放异彩,瞧向苏一铭:“你就是今年夏天瑞凤县高考大名鼎鼎的苏一铭?”
苏一铭自喻地笑笑:“也是如假包换的落榜生。”
“冰美人”美目继续对着他:“那你怎么不来县城复习?以你的数学成绩,各个高考复习班都会欢迎你的。”
施翠玉也追问:“是啊,来县城复习,师资比你们湖山中学好多了。如果是复习费有困难,你与蒋叔家是亲戚,蒋叔对你又这么好,一定会帮助你缴费的。”
蒋文晗忍不住地说:“你们都想错了,少看了一铭哥的学习能力与天份。他今年高考英语只29分,而这次县中联考,他一下子突破了90大关,考了93分,数学自然是满分,语文100多分,政治化学都90分以上,这学期湖山中学高二(1)班其他插班生也都被他带动,成绩出格的好,是金子哪里都会发光的。”
苏一铭摆摆手:“文晗,不说这些无聊的话了,这哪算,又不是明年真正的高考,到时如果考砸了,会被各位同学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