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说:“妈妈这几天一直惦记着很少睡觉,你今天走了这么远的路,快吃。”
一家人就围坐在桌边静静地听苏一铭讲述考试的过程,就象他们自己坐在考场中的紧张和激动。
一会儿,一身泥巴的大哥与二哥也从农田里赶回了家,焦急又期盼地道:“回来了一铭,考得怎么样?”
得到一铭肯定的答复后,他们也很激动。
但毕竟没出真正的分数,他们又殷殷期盼放红榜播广播的那一天早日到来。
七月的田间早晨,晨曦映照下,金黄色的稻穗在微风中轻轻摇晃着,发出“沙沙”地声音,飘逸出缕缕清香。
正是农村早稻收割的季节。
父亲、一铭、丽秀、丽云和云峰拿着镰刀,早早地下了田,弯身埋头收割着稻谷。
那边责任田里,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戴着斗笠,拖着满是泥泞的长裤,满头大汗地把割好的稻子放在田埂上。
田间,一片忙碌,打稻机“嗡嗡哒哒”地打稻声,寄托着乡亲们辛辛苦苦几个月后对收成的希冀。
放下最后一把稻谷,苏一铭擦了擦眼眶旁的汗水和污泥。
站在田埂上,看着父亲有些沧桑的身影和大哥、二哥满是汗水的脸庞。
苏一铭想,该是想办法赚一笔钱了。
昨天回来后,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半夜,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一铭,白鹿的白胜权叔叔来家找你。”
母亲的声音让沉思中的苏一铭回过头来,他揉了揉太阳穴,柔声说道:“妈,你让白叔叔等一会,我洗洗就回去。”
苏一铭对父亲招呼了一声,就快步向大门岩走去,脱下污脏的外衣外裤,苏一铭“扑通”一声跃入大门岩的溪潭,水清而冷凛,疲劳顿时一扫而空。
他翻身游了二圈,一条红俳鱼从他脚边溜过,擦了擦身上的泥汗垢,拿起衣服向家中走去。
“白叔叔,您好!”
“一铭贤侄昨天回来的吗?你这是去割稻了?”
“正闲着没事,今天正好田里早稻熟了,就去帮一下。”
“今年高考,一铭贤侄一定考的很好吧。”
“昨天对了一下标准卷,还可以。云熙同学对了吗?”
白胜权道:“贤侄,今天我来你家,就是想说这件事,昨天下午女儿云熙对了答案回来后,就一声不响地躺在床上流眼泪,我、她妈还有她妹云华轮流相劝,到现在还未吃一口饭。”
想了想,又说:“我听云华说,数学卷太难,她考砸了,还影响了后边的政治、生物和物理,所以现在灰心丧气,自怨自艾。我们的劝解,她听不进去,现在想麻烦贤侄你,去劝劝她。”
母亲阮兰香在旁插话说:“胜权叔,云熙姐妹二个孩子又礼貌又懂事,我们都交口称赞,谁没有马失前蹄的事。一铭,你去楼上换件衣服,跟白叔叔去劝劝她。”
到了白云熙家,白云华正从楼上下来,看到苏一铭很高兴,忙领着他到楼上,桌上还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圆眼鸡蛋羹。
看苏一铭来了,白云熙忙从床中坐起,苏一铭说:“云熙同学,你先吃一点,我看看云华妹妹有没有藏着好书。”
白云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路遥的《人生》,递给苏一铭说:“一铭哥,《人生》写得真好,我看了二、三遍,我每次都感动着流泪。”
苏一铭说:“我也正想看看《人生》这本书,听说这本书感动着我们很多人,也激励着我们每个学生发奋图强。”
这时,白云熙也起来吃了一小半碗的圆眼鸡蛋羹。
话题渐渐从《人生》转到高考。
苏一铭说:“云熙,今年高考数学,所有老师和同学都说很难,县中很多的高三学生都说自己不到50分,所以今年分数线会降低。”
白云熙心情忧郁地说:“我对了答案,50分也不到。”
白胜权正上楼来,就对白云熙说:“现在分数线还不知,就是真没考上,我和你妈都说了,再去复习。”
白云熙说:“爸与妈这么辛苦,还要供妹妹云华读书,考不上我不去复习了。”
白胜权说:“我与妈说了,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们二姐妹读书,过了这二个月,我与你妈想开间馒头店。你不要多想,只要一心把书读好。”
苏一铭说:“云熙只是数学考差了点,虽然对后面几科有点影响,但听云华说并没有发挥失常,我认为今年还是很有希望考上的。”
苏一铭又说:“云熙,对我们农村孩子来说,高考是目前改多命运的最好途径,也是对父母起早贪黑風兴夜寐的最好报答,白叔叔也说了,他与阿姨对你二姐妹寄予厚望,你不能辜负他们的一片苦心。”
中午,白胜权和杨阿姨硬留着苏一铭吃饭。
吃过饭后,苏一铭和白云熙二姐妹沿着白鹿桥下面的溪流一路往下。
溪流清澈,微波荡漾,溪流中的小白鱼欢快地贴着水面跳跃着。
溪流两旁的树木和竹林,一棵棵一丛丛,树木茂盛而幽深,毛竹翠绿而郁郁葱葱。
白云熙说:好久没来这里了,这里还是这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