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呼啸,沙尘飞扬,太阳时隐时现。
12月的华都,气温骤降,大街上行人比以往少了很多,中老年人都戴着绒帽,穿着棉大衣。
北方的冬天,相对于南方人来说,是鬼天气,冷而刺骨。
苏一铭搓着发红的双手,运远地见16~18号西直店前仍一片热闹,人头攒动,不时见一对对青年男女满脸兴奋地从里面挤出,扬了扬手中厚实饱满的塑料袋子,喜颜于色。
还是11月份,苏一铭就安排许小琳从赣省和杭海进了一批质量上乘的男女羽绒服,一直存放在北锣鼓的四合院里,今天是第一次在西直门店开卖。
苏一铭没有进店,他迎着凛冽的朔风,步上了天桥,俯瞰着这座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城市,一种豪迈之情油然而生。
“苏一铭,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蓦地一声娇唤,惊醒了沉浸在避想中的他。
苏一铭转过头,天桥的左旁边站着五位水木学生,有三位正是第一次在阶梯教室听讲坐坐在一起的计算机新生。
问他的姑娘,一双烂若星辰的眼睛微微笑着,宽阔的额头丰润光滑,右眉处三颗细小的黒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上身穿一件深蓝色羽绒服,下身是一件蓝色修长牛仔裤,整个人美而智慧。
“郭婧雯,你们怎么也来了这里?”苏一铭不答反问。
“慧文她们说我这身衣服好看,硬要我领她们来买。”郭婧雯仰头看着他,很高兴。
郭婧雯是皖北姑娘,读书非常认真,入学以来,一直穿着朴素的衣服,前天上大课,苏一铭看她外套穿一件单薄的黑色棉衣,一直在簌簌发抖。
苏一铭课后对她说:“婧雯,明天下午五点,你到西校门外等我,有事对你说。”
郭婧雯一时间手足无措,脑中一片空白,窒息地要命,
苏一铭看了一下她,继续说道:“你怎么啦,记得明天下午5点,不要忘了。”
说了后,也不管她,竟自走了。
那一天,郭婧雯第一次在上学生涯中失神,一直恍恍惚惚,惶乱而焦急。
整天吃饭无味,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要不要去?去了用什么语言回绝,怎样回绝才不会过分地伤了他的自尊,又能彻底地绝了他的那个念头。
她想得头痛欲裂,决定今后再也不为他占座,离得越远越好。
这个水木的姑娘,就这么一夜没睡,昏昏然然。
星期六的上午,她脸色苍白,上课还是浑浑沌沌,那天阶梯教室的女生林慧文摸了摸她的额头:“婧雯,你不舒服?要不要去校医室看一下?”
郭婧雯摇摇头,说是自己昨晚没睡好,下午睡一下就会好的。
下午,她强迫自己睡了一会。
4点多,她几次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看了看左右,确定无熟悉的同学,才到了西校门外。
远远地看见,苏一铭提着一个大大的塑料袋,站在离校30米外的一棵树下,在等着她。
她心里七上八下,默默地把准备好的词语背诵了一遍,才姗姗地过去。
“郭婧雯,这身衣服给你,拿着。”苏一铭递给她那个大袋子。
郭婧雯睁大着眼睛,脑海中组织的语言全部失真,她呆呆地站着,看着那袋子。
“里面是一件羽绒服和牛仔裤,我表姐开的店,你不要多想,不只送你一个人,生物系与燕大的二个同学,我也各送了一套。”苏一铭把大袋子递到她手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