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月听了沈思言的话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沈怀远也隐隐猜到了是什么,面部有些僵硬。
沈思言暗暗的观察着几人的反应勾了勾嘴角,看来还不是很笨。
“听说叔父在我"死"后便把云雀楼和听竹园的地契要走了,可现在我又"活"了过来,不知叔父是不是该把地契还给我了?”
这些家产是原主主动给的,她不好再要,但云雀楼和听竹园本就是她的,若是有了这两个,她也算暂时有了经济来源,往后的日子最起码不用看他们脸色行事。
沈怀远眼皮颤了颤,开始打起了太极:“阿月啊,不是叔父不愿给你,只是你现在毕竟还小,不懂得经营,不如这样吧,这两个地契先在叔父这里保存着,等阿月长大了叔父再给你也不迟。”
虽然那两个跟万贯家产比起来不值一提,但到他手里的他又怎么甘心让出去?
一旁的吕九娘也急了站了起来,此刻的她早已换下白天那身素衣,穿了一件紫色襦裙,下摆用金线绣成了牡丹,肥宽的手上带着粗大的玉扳指金戒指,头上堆满了金钗,妥妥一暴发户的模样。
沈思言有印象,吕九娘的娘家是京郊一处穷苦人家,当年为了拱吕九娘的弟弟读书把吕九娘卖到了她家,只是沈怀远是个不安分的,到处风流,吕九娘有了沈思月后才把她娶进了门。
“你叔父说得对,你现在还小,不懂得经营,先让你叔父帮你经营着,不急着这一时拿去。”
吕九娘急说着,生怕到手的鸭子飞了。
沈思言冷笑了两声,笑声在寂静的大厅被放大了无数倍。
“婶母多虑了,咱们沈家家大业大,这两个不过九牛一毛,正好能让阿言拿来练练手,”
说话间已经坐到了椅子上,这身子骨还是太弱,不过这路也忒远,走的她累得慌。
沈思言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将“挥霍”之意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练手?你知不知道那两个楼值多少钱?我告诉你,你少动歪心思,既然我们已经拿回来了,那就是我们的,休想再要回去。”吕九娘越说越激动,嗓门大的顺着走廊能传到隔壁房间去。
好在沈怀远还有些脑子,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给我住口。”
沈思言笑了笑,也不说话,这古代没电视,她就当是一场戏把它给看完了。
“什么拿回来不拿回来?本就是一家人,何必分个你我?”
沈怀远对着吕九娘疾言厉色了几句又转头看向沈思言,脸上堆满了褶子:“阿言,你莫听你婶母胡说,叔父只是担心…”
“不分你我?”沈思言打断了沈怀远的话:“叔父的意思是这沈家是要我同你一同管理了?”
沈怀远脸色一僵,他只是随口胡说了一句,哪成想她还当真了?沈怀远心思百转千回,沈思言却不想再听他说些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来敷衍她。
歇息够了便站起来,一改刚才笑呵呵的模样,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土,说道:“云雀楼和听竹园本就是我的,还劳烦叔父今夜将地契备好,明日我会让惹草来拿。”
随后看了眼外面的夜色,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天儿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叔父记得备好啊。”
说完也不管身后三人的脸色径直出了前厅。
边走边想着,摘星院虽好,但离这前厅和大门都远了些,改日她得再挑个近点的院子。
吕九娘被沈怀远吼的吓破了胆,看着沈思言离去又想起身拦着,却被沈思月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以后不会说话就说少几句,没人拿你当哑巴。”沈思月没了刚才的温顺,嫌弃的看了吕九娘一眼,便跟沈怀远问了安退下。
“阿姐,阿姐你等一下。”
沈思月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的,脸颊有些通红,沈思言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又准备唱哪出戏。
“何事?”原主的死亡或许与她无关,但她以前就是靠着这张天生惹人怜爱的脸蛋哄骗众人,让原主吃了不少亏。
沈思月突然停下脚步,朝沈思言福了福身:“阿姐,我代母亲向您道歉,母亲是个急性子,说话口无遮拦,还请姐姐不要怪罪。”
她跟她母亲比起来确实要聪明的多,比沈怀远也聪明的多,至少外面如何讨论——古人又是极其看中门第的,虽然吕九娘出身卑微,但恶言却未波及她半分,甚至还成了全京城闺阁女子的表率。
沈思言也来了兴趣,笑眯眯地看着沈思月:“让我不怪罪也行,我原本挣得钱都被你爹拿走了,现在穷的紧,要不你帮我把那些银子先要回来?”
沈思月眼神一怔,目瞪口呆的看着沈思言,她,她刚才不过是客气一说,她怎么还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沈思言颇为无辜的看了眼沈思月:“怎么?不乐意?”
沈思月笑了笑:“阿姐说得哪里话?该是阿姐的自然不能少了半分,明日我便问爹爹替阿姐拿来。”说着便从自己纤细的手腕上取了一只镯子放到了沈思言手上。
“妹妹不比姐姐在外做生意,平日里都是拿的府里的例银,这镯子不是什么贵重物件儿,还望阿姐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