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绝武阁内。
北尘一大早起了床,把自己的衣物放入包裹,当然还有那些小型机关玩物。
很快,他就收拾好了包袱,兴奋地冲出了房门。
他背着包袱跑进游廊,抬头看去,庭院里人来人往,一改往日的冷清。
最近这段时日,正值学期结束,不少学徒的家人都来接他们回家。
此时,北尘跳上廊道旁的栏杆,望着熙攘的人群,想要找到相令之所描述的那个人。
“高大健壮,身穿铠甲...嗯...在哪儿呢?”
北尘眺望着,眼里见到来接孩子的大人各式各样,有的穿金戴银,有的衣着朴素,就是没有身穿铠甲的。
突然,相令之出现在北尘身后,用力敲了下他的脑袋。
“啊!好疼啊!”北尘回头大叫。
“啧,别踩脏栏杆。”相令之的脸色露出了一丝不爽。
“知道啦,嘻嘻!”
北尘赶紧跳下栏杆,傻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相令之眉头微皱,有点生气地训斥道。
“你早餐不吃,搁这瞎跑什么?!”
说罢,相令之就把手里的粥碗递到北尘的面前。
“嘿嘿,多谢相叔。我就是想快点见到他呀。”北尘笑着接过粥碗,边吃边问:“相叔,我爹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呐?”
“他啊...”相令之回忆着,嘴角逐渐勾起一抹微笑,“等你见到他,自然就会知道了。”
“哎哟!相叔!您别卖关子嘛!”
“好好在这等着吧,别再乱跑了。”
相令之大声地督促道,迈出脚步准备离开。
“相叔!您先等等!”北尘急忙叫住相令之,把残缺的小木马递给了他,“帮我修好嘛”
随即,相令之接过小木马,在手中捣鼓了一会,但还是没法装好。
“呃,我不会弄,这还是让你爹来给你修吧。”
相令之把小木马还给了北尘,转身离开庭院。
无奈,北尘只得趴在栏杆上,看着大人们一个接一个地带走自己的孩子。
他此刻的眼里满是羡慕,极其希望父亲能够立即在出现自己的面前。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来到了傍晚。
黄昏下,随着最后一对夫妇带着孩子离开这,庭院里已然空无一人,又回到了往日的那般寂静无声。
“.......”
北尘依旧待在游廊的栏杆旁,苦愁着脸,痴痴地望着庭院的门口。
此刻,强烈的落差感涌上他的心头,泪水情不自禁地溢出眼角。
忽然间,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北尘转身一看,只见相展弦拿起包子笑着说。
“北尘,你没吃晚饭,快点吃了这两包子吧。”
“我...不怎么想吃....”北尘无精打采地回道。
“哎呐!你拿着吧!不然爹肯定又得骂我了的!”
相展弦大声说着,硬是将包子塞进北尘的手里。
北尘接过两个包子,不由得心头一紧。
他羡慕相展弦还能被父亲责骂,而自己从记事以来就未见过父母,更不曾体会过父子间的情感。
“怎么发呆了?快点吃呀!”相展弦连声催促道。
“嗯...哦。”
北尘轻点头回应,黯然无神地啃了两口包子。
相展弦拿出了纸和笔,微笑着对北尘说。
“那我陪你一起等吧。”
“你...要做啥?”北尘疑惑地问。
“嘻嘻!画画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随即,相展弦在地面铺上纸张,自顾自地画了起来。
北尘两眼睁大,蹲下身子,十分好奇地看向画纸。
只见那墨笔在相展弦手中矫若游龙,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了一只动物。
“你这...画的是猫咪嘛?”北尘疑惑地问。
“嘻嘻”相展弦轻声嬉笑,又在画纸上勾勒了几笔,“你再看,觉得像什么?”
北尘偏侧着脸,望着一条条惟妙惟肖的花纹,他扬起嘴角,欣喜地说。
“老虎!是老虎!”
“嘻哈哈!对!就是一只大大的老虎!”
相展弦欣赏着自己的画作,自豪地笑了起来。
北尘看着画上这只栩栩如生的老虎,顿时来了兴趣,便开口询问。
“小弦,你画的好厉害呀!是相叔教你的吗?”
“才不是!我自学的!”相展弦撇着小嘴,忿忿不平地回道:“他才不愿让我画画呢!老是要我死命练武...”
北尘满脸疑惑,摸了摸头,憨笑着说。
“练武,其实不也挺好玩的嘛。”
“哼!比起练武,我更喜欢画画!”
相展弦轻哼了一声,随即提起笔继续在纸上画着。
“噢,原来是这样呀。”北尘豁然大悟。
此时,相展弦一边用笔画着,一边对北尘叮嘱道。
“北尘,我刚那话可千万不能让我爹知道,不然会出大事!”
“嗯嗯,一定替你保密!”
北尘听后,赶忙连连点头。
相展弦开心地笑着,向北尘递出了手中的笔。
“来,你也画几下。”
“哈哈!好呀!”
北尘接过墨笔,也立即涂画了起来。
欢声笑语间,两人一同在纸上作着画。
不知过了多久,月色降临,夜幕笼罩着整片绝武山。
书房内,相令之处理完今日的事务,抬头望向窗外,才意识到现在已是深夜。
“差点把北尘忘了,不知他到了没。”
说着,相令之赶紧站起身,推开房门快步走向庭院。
相令之刚走进游廊,一张画纸就迎面飞来,盖在他脸上。
“啧!”他猛地拽开纸张,咬牙切齿挤出三字“相,展,弦!”
相令之额露青筋,准备开骂,就听地面上传来阵阵呼噜声。
只见相展弦侧躺在地上,正呼呼大睡,周围全是散落的纸张。
而此时,北尘独自坐在台阶上,呆呆地望着庭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