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裴氏伫立在门口,眺望着远去的官府骑兵。
“娘娘,出了什么事?”厉枫与申北麒速度最快。
厉裴氏轻轻摇头,感叹道:“姜相公真是难得的好官...”
“的确如此,刚才那些人是...”厉枫见祖母答非所问,忍不打破砂锅问到底。
“老大,怎么了?”曹锋三人也追了上来。
厉裴氏对众人招了招手,说道:“你们跟老身来。”
来到马场门口小屋,方桌上赫然堆着许多银钱,数量约有五六十贯。
“这...”众人皆惊。
厉裴氏搭话解释:“此乃姜相公所赠盘缠,老身推辞不住只得收下,现在你们回来了,得想办法退回去,不能平白受人大礼,况且他还帮我们送信。”
“娘娘,我看暂且收下,姜相公真心相赠,必是退不回去的,只有等到与父亲团聚,让他去还人情...”厉枫提出了不同看法。
“这...”厉裴氏十分犹豫。
申北麒见状劝道:“厉小友说得对,此去建康路途遥远,你们五人结伴上路,有足够的盘缠才能住店歇脚,老夫人不用执着,所谓种因得果,报恩不迟也。”
“好吧,我听道长的。”厉裴氏个性顽固,但却对申北麒言听计从,这点让厉枫费解。
申北麒微微点头,说道:“收拾启程吧,贫道送你们一段路。”
“嗯,我去牵马,你们去推车,拿行李。”厉枫立刻发号施令。
不多时,破烂的马场大门关闭,一行人背对朝阳,向西边缓缓走去。
厉枫牵着白狼,与申北麒走在队伍前面带路,曹氏兄弟推着独轮车紧跟其后,机灵的夏三才走在队伍的最后,一行人好像是去西天取经。
由于盘缠充足,众人的脚步并不快,每日二三十里的行进,遇上镇甸都会吃饭歇脚,与白马出来的逃亡生活,不可同日而语。
高头骏马、精壮小伙结伴,厉枫小队走得很顺利,路上遇到逃荒的流民,没人敢对他们生出歹意。
三天后,众人抵达蔡水上游的赤仓镇。
找到歇脚的客栈,厉枫让夏三才要了一桌酒食,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吃喝,顺道为申北麒饯行。
三碗酒下肚,气氛活络起来。
曹锋拉了拉申北麒袖口,提议曰:“道长,左右你孑然一人,不如跟我们去江南好了。”
“对对对,大家同行好作伴。”夏三才连忙附和。
那夜大战完颜伽虎,若没有申北麒及时赶到,只怕马场几人都已死了,有这样的高手同行,安全性能提高很多,夏三才、曹锋表面在打趣,实则内心特别想挽留。
“师父让贫道下山历练,是让我等杀金人而救国家,中原有金人而江南没有,贫道就不南下了。”申北麒捋髯说完,还冲厉枫点了点头。
厉枫心领神会,伸手止住众人,说道:“道长送了六十里,大家要学会知足,而不是强人所难,希望将来还有见面时。”
“你我因果未断,一定有相见之日。”申北麒颔首肯定。
厉枫端起酒碗,豪迈说道:“那就好,咱们继续吃酒。”
曹锋拿碗碰了碰,喝之前兀自嘟囔:“我大哥、侯哥不在了,陈留五虎空缺两个位置,还以为老大会把道长拉来凑齐,不想道长真要走...”
“二哥说得有道理,道长您再考虑考虑?”曹廉也出言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