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太大了,师父,我们回镇上歇着吧!”
“年儿,我们跋山涉水才从星曜城来到这大西北,就是为了探究这傀儡的秘密,这点辛苦为师还吃得。”
“年儿,你有没有感觉有些头昏?嗯,你没事就好,为师……休息一会……”
“呵哈哈哈哈,原来,原来是这样……和我的猜想基本无二,为师,可以安心去了……”
“师父,师父!”
在六十年前那个水季的第十七个晚上,庄年眼睁睁地瞧着自己年迈的师父化身傀儡,血肉在他眼前膨胀爆裂,温和儒雅的师父变为几乎不成人形的怪物。
奇怪的是,庄年自己似乎什么事都没有。
只是在往后的六十年里,每到阴天下雨,他的浑身骨骼都会隐隐作痛,算是落下了小小的病根。
“莫非变异和年龄有关?”许寒思索道。
庄年赞许道:“不错的思路,但并非如此。”
他沉重地说道:“师父是东海岸有名的学者,为了探索傀儡的奥秘耗费了二十年的心血,终于圈定了和水季有关。在师父临终的时候,他似乎已经领悟了一切,只可惜还未告诉我,便已经再也说不出话来。”
在庄严肃穆的气氛笼罩下,其余的四人都垂着头,没有说话。
许寒轻声问道:“所以为了继承师父的遗志,继续探索答案,你就也留在了西部荒野?”
庄年淡淡地道:“师父死去的时候,我才八岁,身无分文,想回东海岸也回不去了。”
许寒不禁感叹这便是命运,若是庄年师父没死,将他带回东海岸,他只怕也是当今有名的学者,住在城里,养尊处优,怎会像如今这样在营寨窝棚里混吃等死?
忽忽已六十年过去,庄年对此也早已不以为意,继续说道:“经过我的多年研究,在师父得出的‘人变成傀儡的异变由水季的降水引起’这一结论上继续探索,终于发现了其中的联系,也知道了我当年活下来的原因。”
“水季中的降水根据时令不同、云层来自的地区不同,有时纯净无害,有时却会携带浓烈的灵力残渣,造成大量的辐射。这些辐射对于人类来说,不仅在形体上会造成变异,最重要的是会极大地削弱人的精神力,也就是学者们所说的理智值。”
“而修为越高的修士,受影响越大!”
“我遍访了附近的村镇营寨,打探那些在荒野上‘走失’之人的身份,无一例外,都是些凝元期以上的修士。至于那些锻体期修士和普通的凡人,即使淋再多的雨,也只不过会头昏脑涨、骨骼松软罢了。”
“我忽然意识到,我所推出的结论,是否师父在六十年前就已经推断出来了呢?”
场上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许寒叹道:“你师父特地带着你在水季出门,只怕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还有一句话,他没有忍心说,但是庄年却自己若无其事地讲了出来。
“而我,只不过是师父傀儡试验的对照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