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里的篝火忽明忽暗,影影绰绰。这些衣衫褴褛的荒野民们一步步地围上来,眼神里带着贪婪与仇恨。
年轻人们想起了城里的老人们多次向他们谆谆告诫,一次次描绘的黑暗图景。野蛮的荒野游民会绑架偶尔落单的城里人,逼迫他们的家人交出巨额的赎金。
甚至有些扭曲的拾荒者专门杀害那些城里的富人,因为他们的财富地位和城里人的身份都是这些游民一辈子不可能企及的。
在走出常青城的大门之前,年轻人往往将这些事情视做茶余饭后的乐子,或是上流圈子聚会时的故事。
他们有钱,有权势,有数不清的车马扈从,他们视城外的流民如草芥。
可现在,他们被这些草芥包围了。
说起来,城里人不仅仅在财富上高人一等,在学识和修为上往往也是一样。
这群逃荒的城里人里,全部都是修士,各自身负家族传承的功法,最强的一人年纪轻轻已经达到了锻体期七层。
他们养尊处优,平日里从未与人当真性命相拼地动过手,和护院武师们的训练,也经常是以武师暗中相让、故意落败而告终。
当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城里人聚拢在一起,叫嚣着要给这些蝼蚁们一点颜色瞧瞧的时候,老头已经拉着兜帽小姑娘退到了最后面。
老头知道,这一仗必败无疑。他的眼角落在了洞窟里熊熊燃烧的篝火上。
荒野上的环境复杂特殊,寻常人钻木取火或是燧石打火出来的火苗,在须臾间就会熄灭。
能生起如此规模的篝火,说明这些人里一定有凝元期的高手坐镇。
他们绝非对手,现在所期望的,就是能悄悄溜出去了。
老头侧头瞄了一眼逃出洞窟的路线,计算着最快最安全的走位。
只需要越过一个敌人!
老头刚要迈步,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角落里带着兜帽的小姑娘。
她的深紫色兜帽遮住了头发和脸,仅仅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带着恐惧与迷茫,更甚从前。
老头就只犹豫了这么一瞬,方才逃生路线的空位已经被另一个流民快步抢上,时机稍纵即逝,已经失去了逃跑的良机。
洞窟另一边,城里人们像割麦子一样被揍得东倒西歪,每日锻炼服药练功的锻体期修为的城里人,被这些荒野上的穷苦流民们轻松地打得东倒西歪。
而洞窟最深处,里面一个衣衫最破烂的中年人还没有出手,他只是安安静静地背对着洞窟,似乎完全不担心正在发生的一切。
凭借多年的直觉,老头知道这个人就是这伙游民的首领,也就是这群人里修为最高的凝元期修士。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老头虽然修为平平,只有锻体期二层,但是阅历远不是这些瓜娃子能比的了的。
他缓缓地朝着洞窟深处的那个首领走去,步伐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在他左右,是被揍得翻滚哀嚎着的城里人,他们一个个被打得皮开肉绽,哭爹喊娘,而那些流民们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
流民们的情绪一但被点燃起来,就难以收拾。他们下手之重,已经完全超越了绑票者“给他们点苦头吃吃”的心态,而是被城里人这个身份的嫉妒蒙蔽了双眼。
老头很快走到了首领身前,一路上竟然没人阻拦。如此瘦弱的老头,修为境界也低得很,根本没有人将他当做一回事。
比起来他们伟大的首领,这老儿就如同是凡人一样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