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的脸色有些挣扎，不过很快，他便说道：“作为世界第一船匠，你在十年后成功造出了海上列车，拯救了七水之都，但是因为冥王的设计图，你受到了政府的冤枉，冤死在了七水之都。”

“而你的弟子，冰山继承了你的意志，成为了七水之都的市长，弗兰奇被海上列车撞得差点死去，成为了改造人。”

“未来的事情，有很多变局，但大多都殊途同归。”

“让你伤心并非我的本意，只是我想证明，未来我一定会有改变世界的能力。”

“甚至，现在，我就想改变您的死劫，活下去。”

苏夜真诚的说道。

可汤姆，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可脸上的表情却黯淡无光。

他在这些消息面前，格外弱小，个人的意志无法影响整个世界，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在此情况下，苏夜觉得，汤姆哪怕内心崩溃的哭出来，也是一件合理地事情。

汤姆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地上，然后又神经质的笑着。

只是，这笑声中，带着一丝疯狂和死意。

“你知道吗？”

“灾害没有击垮我们，可身上流淌着和鱼人血液一样的人类却做到了。”

汤姆的脸色悲哀又无力，下一刻，他盯着苏夜，带着哭腔的说道：“你自以为是的英雄之举，却给我带来了更多的痛苦！”

”我……对不起。“

苏夜没有解释什么，确实是因为他的到来，才导致汤姆的死期提前了。

听到苏夜的承认，汤姆绝望的摇摇头，轻轻说道。

“在我小的时候，就来过七水之都。”

“当时我和妈妈，正好遇上了七水之都一年一次的大海啸——水之诸神。”

“在水之诸神下，鱼人都不一定能够逃脱，更何况人类了。”

“妈妈那时选择帮助人类，告诉我，深爱人类是友好生存的第一步。”

“我们做到了，我们拯救了很多人！”

“你知道吗，我现在还能记起，有个小女孩高兴的握住我的手，感谢我。”

汤姆说到这，脸色有些感怀。

没有打扰汤姆诉说故事，他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苏夜听到这里，轻轻问道：“然后呢？”

“然后？”汤姆的眼中出现一丝愤怒，可更多却是绝望。

“那个小女孩松开了我的手，向四周大喊。”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

“没有人回应她，因为她的妈妈我们没有救下。”

“她当时质问我，为什么不救她的妈妈？”

“你说，我该怎么回应她？”

汤姆说到这，停了下来，嘴角嗫嚅了很久。

“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自己或多或少都失去了亲人，把怒火发泄在了我们身上。”

“他们扔鱼叉刺我们，拿火铳射我们，口中宣泄着不公。”

“为什么不救下他们，你们这些鱼人！”

“真是恶劣的物种，为什么你们还活着！”

汤姆学着记忆中人类的嘴脸，轻笑着，只是那笑容却显得那么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