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惯于在夜深出没,因为此时阳气退散,阴气弥漫,最为适合它们活动。
陈有鸟端坐于大厅上,也不点灯,一片乌黑。他一边等待,一边做着功课,呼吸之间,长长短短,有一种微妙的节奏感。
这是修炼《崂山素真道经的效果。
由于画了符,虽然美美睡了一觉,又饱吃一顿,但仍有些劳累,需要及时调整过来。
夜渐深,整个庄园一片寂静。
庄上养着狗,前两天夜里出事,狗并未被惊动,主要是这些狗都安置在庄门,以及院墙那边,负责看门,如果有盗贼来,狗立刻便能发现。然而邪祟却在内部滋生,瞒住了看门狗的耳目和嗅觉。
不同的邪祟,各有不同的手段能力。或迷幻、或感染、或侵蚀、或诅咒……
千奇百怪,十分诡谲,让人防不胜防。
好在这些能力的发挥取决于邪祟本身的强弱,诸如最低级的邪祟,怨魂,它们害人的手段较为单一,以“致幻”为主,迷惑人的心智精神,使得人发疯,而或变得痴呆。一般而言,怨魂没有吸取人的魂魄和精血的本事,只能退而求次,吸牲畜的血,从而壮大己身。
这会上瘾的,也就是说,只要吸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故而陈有鸟安排了今晚的引蛇出洞,邪祟本源潜伏隐秘,找不出来,只好让它自己送上门了。
内屋房间,一灯如豆,宋天富坐立不安,他脖子挂着一张符箓,不是镇宅平安符,而是另一种更为玄妙的护身符,其价值相当于镇宅平安符的两倍,以前高价求得,常年佩戴在身上,不离左右。
除了这张护身符,他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刀。此刀非普通,请道士开过光的,具有驱邪镇恶的作用。
宋家为大族,家境富豪,家里头准备着不少法器符箓,以备不时之需。不过因为天下承平久矣,人的安逸日子过惯了,难免有所懈怠,放松下来。
没想到这一松懈,就出了事端。庄园的器物年久失修,法力丧失,竟然被邪祟钻了空子。
这么一想,家中供奉的法器,有些年头不曾更换过了,余存多少法力,值得怀疑。便是身上这道赖以依靠的护身符,也已经佩戴三年。依照当初画符者的说法,此符佩戴,以三年为期限,期限过后,法力渐趋式微,慢慢会成为一张废纸。
法器符箓价格不菲,还不一定买得到,特别是现在,如果出了乱子,邪祟层出不穷的话,行情将更加困难。
宋天富有心跟陈有鸟交好,根源在此。当然,前提在于,陈有鸟有相关的实力。
这一次,既是帮手,也是考验。
时间无声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外面还没有动静。
啪!
灯花闪了下。
与此同时,宋天富眼角视线似乎看到窗外有黑影一闪。他顿时吓一跳,跳身而起,甚至撞翻了椅子。
刚才那黑影颇为古怪,脖子长长的,有着一头长长的头发,像个女子。
“公子,怎么啦?”
喝问声中,两名守在门外的保镖冲进来。他们不是寻常的仆从,而是练家子,身手不错。在家的时候,两人属于护院,出外,又兼职当保镖。
武力,是维护家族安全的重要根基之一,要舍得花钱请人,养人。
宋天富惊疑不定:“刚才,你们有没有看到人经过?”
两名保镖对视一眼,摇头回答:“没有啊。”
“难道我眼花了?”
宋天富喃喃道:“不会的,分明是有人在窗外,被灯光映照出了影子。”
看来这个邪祟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