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我将我的动摇写在了脸上,胡小蛮看我的眼神冰冷了几分,就像看穿了我的心思:
“这样吧,奶奶您跟我们一同上山,邪巫有老有死时,就是难以对付的存在,更何况现在狗巫修为深厚,根本杀不死,灭了一个魄身,它随时能夺下一个,这需要从长计议。”
胡小蛮的提议,是一种折中,无形中,我成了被争夺的那一个?
这让我挺心虚的,我不觉得自己有被争夺的价值。
“嗯,也好。”
老奶奶没有多想,便点头应下了。
坠入碧云山谷仅短短一天功夫,我仿佛经历了漫长的光阴。
我跟老奶奶并排走在前头,胡小蛮也暂时跟常子麒成了互相搀扶的队友,常子麒还中着毒,刚才还中了幻术,现在脑子晕晕乎乎的,胡小蛮脸上是不掩的嫌弃,却又不得不般搀扶着他。
“刚才喊您上来,喊的我嗓子都冒烟了,您在底下干啥呢。”
“早点上来我就不用中这幻术了,哎哟喂,可晕死我了。”
常子麒絮絮叨叨的埋怨老奶奶,老奶奶却一句话都不说。
回想那突兀发生又突兀结束的一幕,我不禁对老奶奶低声问道:
“您……不会是故意不上来的吧?”
老奶奶不出意料的也没搭理我。
这一路走下来,刚开始的时候,我搀扶了常子麒一会儿,他总是张口闭口的嫌别人伺候不好他,我也就懒得伺候他了。
不过“伺候”他的时候,我仔细看了几眼用来扎他左臂的灰布条,那本是老奶奶珍藏的东西。
在山洞里看不清,只能看到是灰色,现在阳光很灿烂,什么都能看清,我也看清了老奶奶珍惜那灰布的原因——
那上头有刺绣的字,耿廷英。
这应该是老奶奶的名字。
那灰布看起来并非一开始就是灰色的,而是因为经常清洗,所以颜色都洗掉了,结合优雅的刺字,以及已散出毛糙毛边的布边边,我猜……
一百年前,那应该是个……红盖头。
“您叫耿廷英?”我不提别的,担心会触及老奶奶的伤心事,她若是愿意说,她自己会主动陈出的。
得到老奶奶的轻轻一点头后,我又问道:
“您刚才久久不上来,是在拿我们当诱饵,是么,想用我们三个嫩娃子,引狗巫出来。”
“哈哈哈。”老奶奶破天荒的发出爽朗的笑声,紧接着便是不否定道:
“嫩娃儿,脑子可不嫩呢,灵活的紧。”
我心想,虽然目的达成了,可是好像并没有起到什么大作用,最后那狗巫不还是跑了。
“徐家小子,我就是想确认一点,确认狗巫有没有以魄身离开山洞。”
“这,有什么不同么?”我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