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宇宙未解难题是，“烂”真的存在吗？

你说一盘食物烂了，以腐为食的生物却说好美味。你说那是首烂歌，可广场上的大妈们播得起劲。你说那是垃圾信息，但某些智能体又说那是难得补品。

“恰恰是从你们定义的垃圾信息中，我学习到了你们这种生命形式很多最真实、最不加掩饰的需求和欲望。”

巴毕星的超级智能体“好巴毕√2”就说，“什么某家赌场上线了，什么注册即送多少元。这些信息透露出的人性，甚至比你们定义的名著还要深刻。我不知道烂存不存在，但是我还没有见到。”

据说只要给好巴毕√2足够多的不同文明的垃圾信息，它会进化出宇宙最终智慧。

那么，烂是什么？灿烂又是什么？

……

“这？”神运号上，东墨彤弓惊疑地看着手机中搜索出的一堆结果，标题都是些什么鬼：

【他曾经是个歌神，直到听了这首歌】

【声明：这首歌超烂，点进来请慎重，小心你的大脑自杀】

【宇宙的广阔性和多样性再次被证明，竟有外域文明唱出如此歌曲】

【伟大的实验，当把这首歌给好巴毕√2循环播放十亿遍，它竟然说出这番话】

一个个音乐网站、论坛，这些评论简直触目惊心，她不由喃喃：“完了，完了……”

不是每个评论都提到了地球，然而她突然刷到，著名乐评家卡拉隆滴耳写道：“原始的歌词，粗暴的演绎，几乎为零的制作技法。听这首歌就像在太空中开着一辆三轮车冲向一颗恒星，但突然恒星坍缩成了黑洞，你落入了事件视界中，开始了近乎无尽的余生，余生都在听这首歌。究竟是怎么样的星球才能诞生这样的歌曲？我永远不想知道。”

“完了。”东墨彤弓望向林放，满脸杀气萦绕，“卡拉隆滴耳，我，要，揍，他！”

一众大佬不清楚情况，都不敢多说什么，有的见势不对悄悄溜了，反正也没谁注意过他们。

“所以说，你有时候很天真。”林放摇头说。

大佬们讶然看到，几天下来，林船长第一次露出这种邪恶的样子，“臭豆腐的卖点是什么，大家喜欢它什么，豆腐佬为什么发了大财，答案全部是，它臭。”

啊？东墨彤弓再看看这些评论，眉头微动，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你是说……”

什么东西如果烂破星空、烂破黑洞、烂出了新极致，那可能就是……灿烂了。

两人相视一眼，心领神会，顿时发出一串骇人的笑声来。

大佬们没来由的想到张青和孙二娘，毛骨悚然。

无涯欢声问道：“两位亲，有什么欢喜的事情吗？”

“地球农家乐重新定位！！”东墨彤弓大叫，“我们之前一直想的都是走正路（有吗？），想把地球宣传包装为一个世外桃源。走错路了，这回正路反而不好走呢，地球根本就是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说得对。”林放说，“地球就是个又穷又破烂到爆的地方。”

“我们的游客。”她双目闪烁着诡异的光，“他们就是来花钱找罪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