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神机阁这种地方,应该都是一些冷血无情的杀手,但一月前呐,神机阁少阁主,竟然带回去一个女人!”
说书先生话一出口,叶行川立刻竖起了耳朵,台下听众的情绪也明显更加高涨,果然世间的儿女情长才是最吸引人注意的。
一看台下的听众更感兴趣,说书先生也更来劲了,添油加醋地说道:
“而且啊,有人说,他亲眼所见,少阁主带回那女人那一天,可是八抬大轿回来的呐!!”
“什么?!”
“这是娶亲了吧!!”
“那女的长得怎么样?!”
叶行川听到这句话,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金陵到苍狼?!八抬大轿?!
有人问到周颂的相貌,说书先生更来劲了,整个人都要扑到桌子上,故作神秘地说:
“据说啊……那时候啊,正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那风啊,慢慢吹开轿子的帘子,然后就有人看见了……”
“什么什么?”
“快说啊你!!”
正说到关键时刻,那说书先生就停下了,推推脚边的小徒弟,那小徒弟立刻跑到听众面前,端着一个小簸箕,嘴里振振有词“各位听众要是觉得先生说得好呢,就给点‘匮钱’吧,给点吧……”
几个听众实在是太好奇下面的内容,便丢了几个铜板给那小徒弟,说书先生见铜板够了,把小徒弟唤了回来,喝了口茶清清嗓子,继续说道:
“呃……刚刚说到那女人的长相啊……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那轿子的帘子被风吹起来,那女人呐,简直长得惊为天人!!”
“真的假的?!”
“果然自古才子配佳人啊……”
台上台下都啧啧称奇,叶行川只觉得这说书人是在扯淡,月黑风高的夜晚是怎么看出一个坐在轿子里的人惊为天人的?再说了,他看周颂那张脸看了都两辈子了,都不知道到底哪里“惊为天人”。
“是啊,听说那女子啊,一进神机阁,少阁主就把她藏起来,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那女子的盛世美颜,正所谓‘金屋藏娇’啊……”
说书先生把自己说得都意犹未尽地摇摇头,叶行川却再也听不下去他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打断道:
“你又不在那神机阁里,怎么知道这种事的?”
他一开口,台下听众便齐刷刷地转过头,说书先生也停下来望着这个故意找茬的少年。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这种说书先生呐,就是第一个知道墙里透出的风的人,不然你们去哪里听说书啊?”
“还‘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看你是胡编乱造成了习惯吧!”
台下听众因为叶行川打断他们听说书,心里十分不满,开始抱怨道:
“这是哪里来的人啊,还听不听啊?”
“这臭小子,听口音是外地的,果然没教养!”
那说书先生也不生气,反倒觉得好笑,他摸着嘴边的一缕胡须,说道:“小子,你有能耐,你上来说,你要是说得比我好,我就自愿请你喝茶!”
叶行川一听,也不服气了,这说书先生本来就是在乱说话,凭什么不准他说,他站起来,说道:“可以,不过你不仅要请我喝茶,还永远都不能讲神机阁和那个女人的故事。”
说书先生看叶行川真来劲了,拿着那惊堂木对叶行川指指点点,连声说:“行行行,你来,你来。我看你能讲出朵花来!”
叶行川也丝毫不示弱,起码气势上不能输,实际上他嘴笨得要命,他平日里和周颂都心里一套嘴里一套,让他完完整整地讲故事,还要讲得比说书先生好,那怎么可能!
但是他还是挺直腰板,站到那台上去。
实际上,他连说什么都没想好,特别是一看到台下站的那些人,他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有些发晕,但是他话都说出来了,总不能临阵脱逃。
他憋了半天,台下的人的眼神逐渐由期待转为失望,还有人戏谑道:“小公子,你行不行啊,不行就下来!”
那句话像开了个头似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宣示着自己的不满:
“快下来吧!”
“别耽误大家时间!”
“外地的就是没有教养!”
甚至还有人吹起口哨,喝起倒彩来。
叶行川面对着不满的听众,越来越心急,他有什么故事好说呢?或者说,有什么他见过,比说书先生讲的,更离奇、更精彩的事呢?
他快速地在脑子里想着,最后他焦急又结巴地开口:
“你们见过……女皇帝么?”
此话一说,台下的听众都愣了一下,面面相觑,然后摇摇头:“没有。”
刚刚喝倒彩最大声的人问道:“这女人怎么可以当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