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馆内的隐秘包房，整体都是采用涂上黑漆条纹的实木板搭建而成，一走进里面就会感受到环境的格外神秘与莫名压迫感。

见此情景肖明皱了皱眉没有吭声，目光迅速的四下打量然后抬起头看向正前方——在那张被灯光照得发亮的精致玻璃桌前，那条酒红色的软皮长沙发上，此时正坐着一位孤零零、须发皆白、戴着金丝眼镜的瘦高老头。

“他就是石福坦？”

肖明仍然不说话，径直走到老头对面已经摆放好的一张椅子坐下，隔着那张漂亮的玻璃桌。

他动作间已经隐约看到房间两旁没有光照的暗门中，此时正站着几个黑衣黑裤作护卫打扮的严肃中年人。

“呵呵，派头还挺大，搞得跟黑帮老大似的。”

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一上来就是这幅阵仗，着实让他有些惊奇。

而肖明的举动落在石福坦眼中，也一样觉得眼前这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鬼令他感到意外非常。

这镇定从容的做派，毫不慌乱的眼神，许多长期在各种环境下耳濡目染的贵族少爷都无法像他表现的这般轻松。

是不是刻意伪装，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老头一眼就能看透。显然，这个见习修卡师新人也许有着他尚且不知的底牌，提醒着石福坦要保持必要的慎重。

就这样，在彼此之间的初步“友好会面”之后，与金钱有关的亲密慰问随即展开。

“你好，小家伙。”等肖明落座，石福坦打了声招呼便伸手从一旁的沙发上拿起一张纸条来，这种纸条在那里堆积有很多。

只见他侧着身子扶住眼镜，像是在借着灯光努力看清纸条上的文字，而后又听他欣然自语道：“肖明，卡莲娜商店新招的见习修卡师，入职时间……今天上午9点，学习经历，在镇上的建筑队里学过识字，没有人见过这个15岁的孩子学过其他知识，除了打工赚钱之外，其他冒险经历基本为无。”

说到这里，他忽然放下纸条转过身来看向来者，那张老脸上满是嘲讽与轻视。

“我说小伙子，呃，不对，是小朋友。”顿了顿，老头手指敲着桌子面讥笑道：“你好好一个年轻人不安心学习怎么当一个合格的修卡师，却有时间半夜跑到我这里，莫不是在戏弄我这把老骨头吧？”

说完他自己立刻就哈哈笑了起来，连守在角落里的那些护卫中都有两道轻微笑声传来，不过他们马上闭了嘴便是。

肖明静静看着他，内心毫无波澜甚至也有点想笑。

对于这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来讲，用很短的时间查清他这种没有背景的穷小子并不困难，肖明也一点儿都不感到意外。

但他还是想指着这老家伙的鼻子，嘲笑其所作所为：“老家伙你就演吧，不去演戏还真是委屈了你！”

嗯，也只能想想而已。

肖明当然明白，石福坦故意演这么一出戏，无非就是为了给他造成巨大压力，等会儿谈起生意来，容易使他陷入被动，错把好东西当垃圾抛售出去。

然而石福坦是失算的，他又怎么可能知道面前这位“小朋友”身体里有个看过无数剧本演绎，见识过无数反派角色表演的青年人呢？

所以看到肖明没有任何反应，笑了大约十秒钟之后老头就笑不出来了，一种尴尬的气息弥漫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

“这小鬼脑子里装的都是齿轮吗？”

老头刻意咳嗽了两声，却只听对面的肖明总算是不咸不淡地开了口，只听其没好气地发问道：“老先生，你这里可以收卡牌的吧？我只有这么一个问题，能收我们就谈，不能就拉倒，我这个人不喜欢整太多幺蛾子。”

肖明把上个世界东北方言的利落杀伤力发挥得淋漓尽致，毕竟卡牌这么珍贵的东西，而他作为卖家，石福坦不干他自然可以找到下家继续交易，没必要忍气吞声。

“收，收！”眼看肖明脸上透出些许不耐烦，石福坦立刻将他的那些伎俩完全收敛了起来，甚至此刻开始萌生出一种“面前这个小子是个硬茬”的错觉。

这小鬼才十五岁啊！难道是自己真的老了吗？他不禁都有了这样的怀疑。

可还没等他主动说出收购卡牌的价格表，却只见肖明手往怀里一伸，两张黑背灰底、整个画面当中描绘有两只形色各异随从的卡牌被其拿了出来，轻轻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面上。

老头稍微愣了一下，卡牌只有两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