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怂样,你老爹也是祸国殃民之流,难不成平日没杀过人?”
“别愣着了,有正经事要和你说。”
虞得理回过神来,认真看了看张愚,发现这家伙当众杀人后却脸不红心不跳,冷漠至极,对他的认识又上升到一个新的台阶。
“张愚,你疯了!斩杀朝廷命官,你该当何罪?我一定要告诉父亲……”
“闭嘴,这些场面话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你喜欢告状,等回京城后说个够总行了吧,现在先认真听我说。”
见虞得理渐渐平静下来,递来疑惑眼神,张愚想了想,还是打算先铺垫一番:“话说,你这次跟我出来,究竟是什么目的?”
“哼,大家心知肚明,还要我挑明吗?”
“监督我?或者从中作梗,搞破坏?”
“我没什么可说的。”
“不,我觉得你领悟错了!你老子让你跟着出来,可能确实是看我不顺眼,但你就没想过更深层的含义?”
“你又想忽悠什么?我可告诉你,不用白费口舌,你说什么我都不信。”
虞得理听说过张愚的丰功伟绩,一张嘴开过光,能说的不能说的,就没把过门!
张愚却是咧嘴一笑,心想对付你个入世未深头脑简单的纨绔,还不是手拿把掐?
当即清了清喉咙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虞氏日后之路怎么走?”
“虞后如今是得宠,还可临朝听政,指手画脚,你虞氏因此青云直上,如日中天,这些大家都看得见,所以要么巴结你们,要么惹不起就干脆躲起来,对吧?”
“可是,万一虞后倒了呢?那些赵氏宗亲能容得下你们吗?”
“退一万步来说,你虞氏就算一直鼎立,那对于你个人又能如何?”
“当虞相日薄西天垂垂老矣,你却依然只能躲在树荫下乘凉,无法独当一面。”
“回过身来,会不会在某个时间点感到后悔,自己年轻时错失太多?”
虞得理听了这番话,觉得这家伙危言耸听,如神棍一般信口雌黄,但渐渐有些起意,便冷笑问了一句:“费了这么多唾沫,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既然主动问了,那我就不吝赐教了!”
“你虞氏再强再威风,总得有人接班,对吧?”
“你身为虞相之子,得天独厚,根正苗红,谁的平台和机会能与你相提并论?”
“但是,你若想登高望远,还需自身够硬,是与不是?”
“现下,你与我一同外出,巡视泰州,难道就没想过或许可以借此大有所为吗?”
“比如,在泰州动乱之前,清除祸端?”
“比如,开仓赈粮,万民归心?”
“比如,当着天下人之面,拨乱反正,强势压过狂妄无边的张愚一头,令其吃瘪?”
“想想,好好动动脑筋,你总不至于指望自己那么一丁点学识,妄想通过科举入仕吧?”
“那么,趁着当下在地方上积攒政治资本,是不是最佳途径?”
“长点心吧,年轻人!身为你的长辈,我也是爱之责之罢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