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掌柜把李林甫贪墨的账本交了出去,不止如此,又交代了不少京城达官显贵的名字,显然这些都是相关联的人物。
他刚把所有都交代完毕,正要被缇骑牵回水牢,便见原本该死去的李成运依然穿着那一身窄袖红底油青团花图案骑装的男人大剌剌走进了地牢当中,只是那张脸却是变了个人。
“你、你、你”钱掌柜惊疑不定,兀自不敢置信。
那人却是呲牙一笑,英武的脸上露出两道深壑,“本人缇骑司陆六,多谢钱掌柜提供线索。”
直至此时,钱掌柜才明白,今日之事,竟是这些人对自己布的一个局!
没有营救,也没有反杀,只有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钱掌柜白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陆六挥挥手,直接让人把他拖下去,这才走到戴着面罩的司都面前,“大人,刚刚射箭的人跑了。属下派人去追,没想那人轻功极高,一路设障,竟是逃进了皇子别苑。”
司都以指叩桌,“无妨,应是李林甫同党。若我所猜不差,此人逃去的,可是大皇子府邸?”
陆六不由得一脸佩叹,“大人如何得知?”
“李林甫狡兔三窟,然蛛丝马迹可寻,他贪腐的银子应是都进了那位的宅邸。咱们办案,自然会扰了那人的利益。”
陆六看了眼桌面上的账本,“既然现在李林甫贪污的证据确凿,咱们是否该把账本转呈圣上定夺?还是说,继续查下去,直至挖到那位身上?”
“直呈不可,”司都清冷冷的嗓音中带着些意味不明的声音,在这幽森的刑讯室中亦阴森可怖,“若是缇骑司对上那位,必有一场仇怨。我们不妨把这账本交由”他伸出两指,“如此,便可坐山观虎斗,可保缇骑司无虞。”
陆六的眼中不由得发出赞叹的光来。这倒是个可保缇骑司置身事外的办法。
“属下这就去办!”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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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墨璟回到侯府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厨房里炊烟袅袅,赵大娘正自做着早饭。
知画和司棋听得声音,赶忙出来迎他。齐墨璟往前走了几步,脚步一顿。
侍墨知自家主子的意思,直接问知画,“时锦呢?怎的不来迎二爷?”
知画也是为此事烦扰,“时锦好像病了,昨儿个回来就恹恹的,奴婢做主让她休息了。”
齐墨璟脚步一转,进了正房。
一连三日,时锦都没在他面前出现,齐墨璟亦是没有过问。
整个清风院一如既往,仿佛没有时锦这个人般。
待得七月十二,一连五日,时锦才又出来当差。
彼时齐墨璟刚沐浴完,正坐在隔间的躺椅上看书,旁边的香茗袅袅缕缕,冒着茶香。
时锦抱着毯子进来,朝他行了一礼,进内室铺床。
他一抬头,便见时锦的背影,瘦了些,连往日合身的夏衫都有些松松垮垮,看上去倒真是有些司棋的弱柳扶风。
待得时锦忙完里面,转身来为他添茶,齐墨璟又垂下头,没再瞧她。
“二爷,床铺好了,可以安置了。”时锦恭谨得说道,比之以往,更显沉静。
齐墨璟没说话,又品了茶,这才起身穿过次间,进入内间。待得他站在床前,自然得展平了双手。
时锦愣了下,轻抿了下唇,探手帮他解衣。
往日里,这起子事都是二爷自己动手。但到底他是主她是奴,主子的意思便是她的意思。
纤长细白的手指自上而下,认真而又专注得解着云纹玉石盘扣。
他的个头高,时锦微微仰头,瓷白的肌肤配着莹润的下巴,让他的喉头滚了一下。
齐墨璟的眼眸暗了下,许是她不常与男子的衣裳打交道,虽解得小心,到底有几分笨拙。
待得纤手探至腰间,时锦试了几次,都解不开那嵌着一排鸽卵大红宝石的绿绦腰带。
蓦得,齐墨璟轻呵了声,抓了她的手到自己身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