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只觉得身形一转,就被二爷丢在了床上。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他欺身而近。
容颜宛若谪仙的人只轻轻靠近,乌色长发如最好的绸缎垂落两侧,一双眼睛微眯,眼角微微上扬,危险而又魅惑得盯着面前的猎物。单从赏心悦目来说,齐二爷当之无愧的颢京第一。
但这哪是什么赏心悦目的谪仙?分明是催命的祖宗!
时锦的头往后轻轻靠了靠,却贴住了床板。避无可避,心中如有一万只鼓槌,一下一下,敲着催命的节点。她强压住声线,但还是露出了一丝强烈的不安,“二爷”
齐墨璟真是怒极,他觉得他以往的涵养是太好了,才让这人儿生出了逃离的念头。
然而,他脸上神情肃穆,敛去了所有情绪,只拿略带了些冰凉的指腹如蛇一般划过时锦那吹弹可破的脸蛋,又一路游移向下,在她的颈间盘旋。
被那冰凉刺激,时锦的脸上显出一抹显而易见的慌乱。她闭着眼,不去看他,声音颤颤,“二爷,不要”
一声凉薄而又嘲讽的笑短促响起,“不要?那谁可以要?齐天逸?”
一想到今日发生的事,他的心中便有团火在烧。那种情绪突如其来,毫无缘由又让他烦躁不安。
目光落在她羞愧又隐忍的脸,齐墨璟不知怎的,面前出现她前世的模样。每每床笫间,她也如现在,隐忍着,阖着眼,纤长如蝶的眼睫在他的动作下微微颤动,似不能承受,又似汪洋扁舟,不知所往。
他以为,她也是受用的。可再看到她这般表情,他的心也跟着滞了下。
“你,不愿意?”他问。
“二爷朗月之姿,时锦,不配。”她道。
齐墨璟眯着眼,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粗粝的手指只轻轻用力,便在她的下巴上留下一抹红痕。
强硬的、不容拒绝的,他掰正了她的脸,强迫她睁开眼,正看着他。
墨色瞳仁黝黑,有如无底洞,将一切情绪都收纳其中。“说实话”,他道。
时锦心中一片悲凉,然而她只能与他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直视,“人人都道,二爷不喜女色,凡是自荐枕席者,都落不下好下场。时锦愚钝,想要当个安安稳稳的小婢女”
“如果我说,你可以肖想呢?”男人打断了她的话,轻轻说道。
时锦不可置信般瞪大了眼。她不知道,齐墨璟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还是说,这是身为他丫鬟的又一个考验?
她极力平复自己的心跳,脸上的慌乱和绯红一点点散去,而齐墨璟的脸在她的神色变化下则一点点沉下去。
见时锦想要张口欲言,他先她一步开口,“崔时锦,慎言。”
然而,她一开口,便将他的心火又拱了起来,“奴婢从未肖想过二爷,二爷放心,奴婢绝对、绝对会做好丫鬟的本分”
就在她开口时,二爷那碗大的拳头使力砸在了她的耳边,裹挟而起的拳风掀起了时锦的额前碎发。
时锦一时失言。
“滚!滚出去!”她听他说,整个人抖手抖脚得从他身边爬开,又连走带跑得跑出了房间。
“呵”齐墨璟仰躺于床面,脸上表情嘲讽至极。
这般没心没肺的女人,弃之,亦未为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