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上巳节。正是春游踏青、临水宴饮的好日子。
“我的好蕴娘,我的好叔母,再陪我去一次可好......”
“好叔母,或许、或许李竑也会赴宴,若是有你在,我才能多几分把握......”
姚蕴已经被萧秀清来回反复磨磨叽叽了三四日,一听到“叔母”二字她的脑壳就震得发疼发酸。
萧秀清哭哭唧唧地扯着她的衣袖,死活不肯让她离开:“蕴娘,我求求你了,我听闻明月郎君李端也会去,到时候肯定很多娘子都会到场,若是李竑一不小心被其它娘子看上了,那可怎么办呀......”
姚蕴一怔,明月郎君会来,是先生回来了吗?
她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轻轻抚了抚她的手,无奈道:“好了好了,那我便再随你去一趟。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蕴娘最是体贴了,多谢六叔母!”
“好你个秀清,莫要再说如此浑话......”
萧秀清故意地朝她挤眉弄眼,手舞足蹈地跑掉了。姚蕴的脑袋瓜子又疼了。
圣人爱诗文书画,早前就已下旨在曲江边设流水宴,盛邀长安城中的娘子郎君们共赏春意、对诗传情。前三日,寻常百姓都可亲临江边共赏盛事,君民同乐。
三月三日,皇后娘娘在曲江边上设踏青宴。萧秀清在上一次冬猎的簪花宴里拔了彩头,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三月的曲江边春风正好,丽风和畅,草长莺飞,红红绿绿的鲜花矮草盎然生长,更是衬得娘子们千娇百媚、娉婷多姿。
萧秀清领着她四处瞎逛,频频眺望,可惜都没有寻到熟悉的身影,愁眉苦脸地丧着头道:“不应该呀,我明明打听过七郎会来赴宴的。”
曲江边上已经来了不少娘子郎君,稀稀落落的,言笑甚欢。前头的旷阔草坪格外热闹,惹得一群娘子们连连惊呼呐喊,拍手称快。
原来是几位外族模样但是衣着华丽的年轻郎君正在放着纸鸢。
“那几位是何人呀?”
“听闻是西北周边几个小国送过来读书识礼的宗室子弟......”
不远处小娘子们嘀嘀咕咕的私言碎语传入姚蕴的耳尖,原来是西北附属小国送到大周的质子们。
姚蕴抬眸望去,几只纸鸢的样式独特,是在长安少见的大漠黑鹰和天山红隼的威风模样,扑棱双翅竟还隐隐泛着白白金光。纸鸢一时高飞,一时低浮,来去自如,栩栩如生,还颇有几分似在广阔草原上自由翱翔的黑鹰、红隼和白苍。
可惜黑鹰飘飘摇摇,它们依旧只是被人牵着玩弄的器具罢了,形像而无神似,姚蕴一时心塞,怅惘若失之感油然而生。
“啊......”
是九娘的惊慌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