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二月,北地王府的车队终于驶入了长安地界。
从北地到长安,本来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但每到一处,遇到不平之事,他们总要停下来处理,惩治贪官污吏,横行霸道的世家豪强,安抚当地百姓,这才耽误了行程。
长安派来催促他们的官员总是劝谏,说新朝建立,地方恶政自有下派的官员去处置,他们还是尽早入长安参加新帝登基大典为好,但不论是锦晏还是晋阳公主都未听劝,毕竟没有哪个官员有他们这么高的威望,也无法真正撼动那些根深蒂固的士族豪贵。
但进入长安后,他们却听到了一个名字。
王毋。
廷尉府的新人,世家子弟的噩梦,百姓的神明。
坐在马车内,听着外面路过百姓对王毋的评价,晋阳公主不由起了好奇之心。
她道:“以卑贱之身隐忍蛰伏,手刃天子,磨刀霍霍向世家,百姓又奉若神明,如此人物,我倒想见一见。”
车外的张安应声道:“到了长安,殿下便可见到此人了。”
说罢,他又一顿,躬身说道:“先前曾听小公主提起过此人的名字,殿下若想知道什么,不妨等小公主回来问问她。”
正说着,锦晏回来了。
她方才下车透气,看到有个妇人抱着一个生病的孩子,便过去询问了几句,为那小孩诊脉后开了一个药方,之后又有人找她看诊,才耽搁了一些时间。
见锦晏过来,张安忙下马迎接。
锦晏挥手示意他不用多礼,又飞快爬上马车,不等晋阳公主取出茶杯,锦晏已经端起茶壶喝掉了半壶茶水。
“喝这么急,又与亲卫们骑马了?”
晋阳公主问她,又拿帕子给她擦了擦下巴上的茶水。
锦晏摇头,“没骑马,看了几个病人。”
晋阳公主蹙了下眉,眉宇间难掩忧色,“是什么样的病人?”
她不反对女儿行医救人,但就怕病人不说实话,先前就遇到一个身患痨病的病人,隐瞒了自己连日咳血的真相,若非晏儿行事谨慎周到,有一套防护的措施,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锦晏说道:“一般的病症,因感染风寒加剧了病情,没什么大碍,我已经开了药方,也给了他们买药的银钱。”
晋阳公主这才放下了心。
没过多久,在前面带路的萧去疾和萧不疑也回来了,他们骑着马一左一右跟在马车左右,却都没说话。
晋阳公主正要开口,却听外面传来一个久违的声音。
“阿母!”
晋阳公主心里一动,眼眶随即便泛起了热泪。
“阿母!”
“妹妹!”
锦晏在听到声音的瞬间便扯起了车帘,惊喜地看着外面,“安!”
她已经太久没有见到这个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