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头好痛……”
轻微的呻吟声,让齐文林立刻中断了第十次数黄鼠狼尸体上毛发的行为。
你可算是醒了,真他妈能睡啊,这荒郊野岭的,也不怕来条狼将你给叼走。
心中吐槽不断,对濮子晋嫌弃异常,不过齐文林还是将视线第一时间集中在了濮子晋身上。
濮子晋迷迷糊糊的捂着头,慢慢的爬了起来,刚刚起身,便感觉头疼异常,脑海里像是被搅成了浆糊一样。
“我怎么了?”
用力的甩了甩头,感受着身体的虚弱,濮子晋此时心中一阵惊慌。
随即第一眼便看到了插在自己身前的铁剑,以及铁剑下方穿透的黄鼠狼尸体。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空气湿冷,所以黄鼠狼的尸体仅仅是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血腥味。
但黄鼠狼死相狰狞的模样,已经让濮子晋吓得浑身一抖,连忙开始找寻镖师们的身影。
但整个寺庙中都空荡荡的一片,记忆中镖师们生火的地方,也没有火堆的残留物,显得十分诡异。
看着地上的黄鼠狼尸体,濮子晋意识到昨夜很可能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这个世界是有山魈鬼魅和各种修士的,所以虽然濮子晋是普通人,但也听过不少关于山中精怪害人的传闻。
顿时濮子晋脸色发白,眼中闪烁惊恐之色。
然后赶忙勉力爬起,拿起自己的东西,便跌跌撞撞的向寺庙外跑去。
“卧槽,你回来啊,你就这么走了!”
看着濮子晋的身影消失在寺庙门外,齐文林顿时急得大叫起来,但是他的声音根本传不到濮子晋的耳朵。
齐文林喊了几声,有些绝望。
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齐文林都放弃了的时候,却见濮子晋居然又跌跌撞撞的返回,来到了齐文林面前。
齐文林惊喜的看着濮子晋。
然后濮子晋深吸了口气,双手握住了剑柄。
齐文林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样,这让其暗自松了口气。
剑体相当于是剑魂的身体,但如果有人握住了剑体,然后剑魂也会有相应的触感反应,齐文林表示他有点接受不了被一个男人抓住。
而濮子晋将铁剑拔起后,粗略的看了看,然后倒提在手中,撑着地,看都没再看地上的黄鼠狼尸体一眼,便快步向寺庙外走去。
而之所以濮子晋去而复返,是因为在院子中,没有看到丝毫昨夜镖师们留下的痕迹。
这让濮子晋确认自己是遇到了山精野怪,那死在自己面前的黄鼠狼,很可能便是一只精怪。
所以濮子晋回转,将铁剑拿走,一来是为了壮一壮自己的胆气。
二来,则是将铁剑当做了拐杖。
昨夜喝了那精怪送的酒,今早起来,濮子晋感觉身体一阵乏力,头疼欲裂,没个东西撑着,他站都有些站不稳。
而齐文林虽然很高兴濮子晋去而复返的带走了他,但是看着其将自己的剑体当做拐杖,杵在雨后的淤泥里,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好歹是离开了寺庙。
随后濮子晋一路走走停停,花费了大约三个多时辰的时间,方才走出了这片有些阴冷的林子,来到了大路上。
而此时,齐文林才见到了这个世界,除了濮子晋以外的其他人。
明显古代的粗布衣、草鞋、草帽的装扮,让早先看到濮子晋的打扮,便已经有所猜测的齐文林,知道自己应该是穿越到了一个与蓝星古代相似的世界。
而之前濮子晋的几句自言自语,也让齐文林知道,他与这些土著,并没有语言上的障碍。
但这并不是全多元宇宙都在说汉语,而是齐文林就是听得懂濮子晋他们说的话。
想来想去,应该是系统在其中起了作用。
濮子晋一路沿着大路行走,狼狈的打扮仅仅是让过往的路人,多看了他一眼,更多的还是将视线停留在他手中锈迹斑斑的铁剑上。
不过齐文林的剑体卖相实在不太好看,所以在走了一会儿后,便没有人再投来视线。
而齐文林在观察了一会儿这些路人后,便无聊的四处张望,观察着道路两旁的景象。
如此又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面城墙。
但说是城墙,其实也不过就四米多高,向两边望去,一眼望不到头。
而大路的尽头就是城门,两旁各有两名穿着制式衣服的士兵,手拿长矛站立。
城门上方有印着两个大字的石匾。
齐文林待濮子晋走近后,定睛看去,却是自然的认得这两个字。
“安县。”
走了好几个时辰的路,已经摇摇欲坠,急切想要进城的濮子晋,却是在城门处被一名守城门的士兵给拦下了。
这名士兵上下打量了一下濮子晋,然后指着濮子晋手中握着的铁剑,说道:“这是哪里来的?”
士兵的语气很冷淡,也没有什么防备的动作。
说的也是,就濮子晋此时几乎一阵大风就能吹倒的状态,即使手里有把铁剑,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威胁,更别说这还是一把锈迹斑斑,似乎随时会断裂的铁剑。
濮子晋低着头,虚弱道:“兵大哥,我叫濮子晋,住在城里的李记当铺,当铺的掌柜是我叔叔,昨夜……”
断断续续的,濮子晋将自己的身份和昨夜的离奇经历,告诉了士兵。
听到濮子晋遭遇了山精野怪,士兵的眼神有些变化。
最后听完濮子晋的讲述,士兵挥了挥手,让其入城。
一番折腾,濮子晋总算是带着齐文林,回到了自己在安县中的落脚点,李记当铺。
“子晋,你这是怎么了,搞得如此狼狈。”
李记当铺的掌柜没在店里,留守的伙计见到一个灰头土脸,浑身散发着臭味的人走进店里,本来是要驱赶的。
但走近一看,才发现居然是掌柜的侄子濮子晋,当即上前搀扶。
濮子晋已经没有力气说多余的话了,对伙计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便直接晕了过去。
“子晋……子晋……”
连声呼喊,也没见濮子晋回应,伙计脸色微变,然后赶忙将濮子晋抗起,便往屋里走。
而濮子晋昏迷,手中铁剑掉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伙计看去,见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也没在意,随手一脚将其踢到了角落,然后头也不回的扛着濮子晋走了。
“好小子,给我等着,敢踢我。”
齐文林心中的小本本给这个伙计默默记下了一笔。
齐文林等在角落,见到伙计跑了出去。
然后没过多久,一个眉宇带着愁色,一脸精明模样的干瘦中年人,跟在伙计身后,匆匆进了里屋。
随行的还有一个挎着大木箱,留着花白山羊胡,应该是大夫的老头。
一番折腾,天色渐暗时,大夫老头方才和那个干瘦中年人一起从里屋走了出来。
“李掌柜,令贤侄中了黄皮子的毒,又受了寒,如今身体十分虚弱,我给你开几个排毒、驱寒和补气的方子,喝上几天应该就没有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