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华,你,立刻给长老们道歉!”从冉站了起来,眼中厉光射向叶沉。
他一惊,连声儿都不稳了:“师尊?”
“目无尊长,谁教你的?”
“我……”
叶沉是真的懵了。
从冉下颚微微扬起,嗓音冷淡:“还不跪下认错!”
他这回有反应了,可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扑通——”,僵硬地如块石头,摔跪在地面上,楞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嘲笑的、吃惊的,人脸。
上辈子……上辈子的他瞒着去花楼被小师尊发现,他嘴硬不承认,倔强得不肯屈膝下跪。她便是唤出金藤“无求”,抽打在他的身上,一下又一下,让他受不住疼,认错认罚。
雪白的袍子微晃着,从冉抱拳行礼,谦卑自责道:“是本尊教子无方,顶撞了各位还请大家不要放在身上。”
本还打算斤斤计较的一群人见掌门亲自发话,也不打算继续揪着此事不放,摆了摆手,回道:“没事没事,无伤大雅。”
叶沉转动着脑袋,露出几许茫然。
然后,刚斥责他逼他下跪的人,居然蹲下身来把他扶起,在他掌心间快速写下几个字后让他坐回原位。
整个过程,从冉神情依旧,仿佛他是陌生人,眼中竟是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是眸色漆黑深沉。
要不是……
[为师现在还不能违逆大长老,让你受苦了。]
若没她写的内容,他差点以为是真的。
叶沉紧抿的唇颤了一下,良久,薄薄地唇瓣还是勾出了个自嘲的笑容。
堂中争执依旧。
他已无心再听。
叶沉以酒代茶,连喝数杯,或许是身子不如以前,醉意很快上脑。低头倒酒时,看到躺在地上的林逸,觉得他还挺眉清目秀的。
他把手偷偷靠近林逸身上,继续窥视还未看见的画面。
刹那间的刺痛钻入脑后,呈现的是另一个场面。
一缕阳光直射进叶沉的眼,他疼得闭眼,用手去遮挡,眯着眼再看时,此处是毒王山下的一个村镇。
毒王山再往外行百丈,则能到魔界。他当时醒来,活着爬出死人枯骨地,就是在这。不过那会儿,村镇是死镇,一共就十来多人,夜间,更显阴森。
林逸便在那儿,还跟了个男子。
镇上有个脏小孩,正被人殴打。
“不要伤我的花朵,不要伤害……”他杯打得遍体鳞伤,双手鲜血淋漓,仍不顾疼痛用身躯护着白花。
“傻子,花还要护着?”一人大笑,抬脚踹去。
林逸于心不忍把那小孩救了下来,小孩抱着花朵,从地上颤颤巍巍站起,水汪汪的眼睛透着真诚:“我能跟着你们吗?”
跟着林逸的男子果断答道:“不能。”
“为什么呀?”小孩天真问道。
“就不怕我们也是坏人?”男子故意吓他。
林逸轻笑着,拍了下男子的手臂;“少庆别闹了。”
言少庆哼了两声,他没多说什么,算是默认要跟这个脏小孩一路。
途中的一些打闹废话,叶沉扫了几眼,拉了快进,推进剧情。天边火烧红云滚滚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当晚,他们三人在河边驻扎打算休息一晚,小孩给他们抓了鱼并且烹饪。
怎知小孩在烤鱼中,下了毒。对人间邪恶一无所知的林逸没多虑接了过来。
林逸笑着咬了口热气腾腾的烤鱼夸道:“你瞧瞧人家多懂事,你呢?啥时候孝敬下你师尊?”
言少庆吃着烤鱼,吐了一堆刺出来,挠了挠耳朵,嫌弃道:“您可别老妈子了,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
爽朗笑声响起。
吃过晚饭,几人早早进帐歇息。叶沉在外头盯着鱼骨头看了半晌,上手去摸,去闻,可惜,没得到什么实质上的答案。
此毒,叶沉一时半会叫不上名,反正能够短时间里控制人。幕后凶手操控着林逸去了余龙峰,但在途中被林逸挣脱破法术,这下对方慌了,近半月,没敢继续操控。
等到林逸觉得自己正常了,黑衣人出谋划策让小孩在余龙峰下乱走,小孩身上散发出的香味儿,蛊惑着进出余龙峰的弟子互相残杀,酿成一大悲剧。
之后便是有人上山禀告,林逸率领弟子前去那破屋子,惨死在那的事。
随着画面渐渐转黑,叶沉大概摸清楚是个什么情况了,但是……为什么林逸会相信一个素不相识之人?还是说,那个孩子用了啥法子迫使林逸使用带毒的鱼?
叶沉隐约意识到孩子在与林逸交谈时,并无出现怕人的神情,为了证实这一点,他想重新再窥一次。
不等他一头扎进术法中,身体就发出了警告,使他不得不收回手,脱离过往。
涣散的瞳仁回了些焦距,被恐惧占满。在叶沉胸腔里的器官跳得很快,他惊慌得犹如冷水浇身,瘫软地靠在椅上。
未知的真相前蒙了层纱,明明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如果殺魂教尊主看上了林逸的躯体,就不会让他死在余龙峰还不带走的说法。面对爱徒的惨死,做师尊的定是伤心欲绝赶来于此。
这样,算是勉强能够说通,那狗货的这番作法:让真正有价值的人过来。
细思极恐!
匪夷所思!
从冉还在努力辩解叶沉不是细作,正这当,紧闭的门被推开,“吱呀”一声,伴随着来者的脚步声,回到许久的沉寂。
晕黄的灯光下,从容微抿的唇瓣透露着不容拒绝:“行了,少庄主的事由我一人来查,你们别再掺和了,更不要再因此受伤。”
从冉目光下敛,欲要再言。
叶沉的手搭在她的腕子上,对她摇头。
从冉怔住,看着他只张唇没音的嘴:师尊,此事要慢慢来,急不得,况且您的身子还有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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