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的想要睁大眼睛看清对方,但是这也做不到,最后只能怀抱着满心的疑惑,失去了最后的呼吸。
那道被他竭力想要看清的身影走到身前,一只小手抚上他还未闭上的双眼,那双手顺着他的咽喉向下,最后落在他的胸膛之上。
那只手很只有且修的一半,可就是这样一只手却毫无阻拦的伸入他的血肉之中,取出那颗已经停止的“心脏”。
是的,或许能称为心脏,但无论谁来看,都只会说那是一颗石头。
一颗绯红的石头,在且修的胸腔之中,成为他最重要的心脏。
那只手将那颗石头握在手心,轻轻抚摸几下,看见上面深红的几笔痕迹,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随后,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有人打开门,看到他出来时,恭恭敬敬的弯下腰,在此之前他弯腰的对象已经在屋内失去呼吸和心脏。
老管家看出对方心情愉快,不由的问道:“少主,您已经取得那件东西了吗。”
没有人回答,但老管家却并不在意,他看见那道身影从他面前走过,一道深红的光从他的手指间漏出。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朝欢醒来时,却发现眼前不是睡前最后看到的屋顶,宏伟的屋顶,巨大的吊灯垂下,不知是什么珍贵的矿石所制,散发着奇异的光亮。
这个场景,朝欢很熟悉,但却不应该是她此刻应该看到的。
她猛的坐起身环顾四周,果不其然,这里已经不是她睡前借住的何村长家。
这里是
魔宫。
她脑中滑过这个名字。
魔宫,只是大多数人称呼这里的别称,因为建立在魔界,因为是魔尊所住之地,所以被称为魔宫。
但来这里的第一天,那个人便告之了朝欢这里真正的名字。
“不落”
或许是对这里太过熟悉,朝欢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害怕和惊讶,她站起身,脚边放着的也不是她睡前脱下的鞋子。比起她那双随地可见的布鞋,这双鞋子怎么看都价值不菲。
她熟若无睹的穿上,在房间里转了几圈,确定是自己住过的地方,心下倒是有些疑惑。
推开门走出去,门外是一片养着各色植物的院子,魔界之中土地贫瘠,少有植物能在此存活,能看到如此多的植物实属难得,光是这一片院子便已经价值不菲了。
朝欢不太在意,目光扫过开得姹紫嫣红的花们,最后落在了花丛中那道身影身上。
她走过去,清清嗓子便开口道:“任务,不做了吗?”
丛中,昼空尽双手背在身后,看见她来也只是懒洋洋的抬眼看了一眼。
“嗯,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朝欢愣住了,“且渊?”
“是。”
“可我不是还没有接触他吗?”
她还跟且修商量了,要引出背后的且渊,可此时连这计划都还没开始,昼空尽就跟她说已经完成了?
“无碍,我的判断便是如此,任务在你睡去的那一晚便已经结束。”
昼空尽语气淡然,似乎所说之事并不重要,但朝欢却知道他们在此事上耗费许多心血,不可能真的如此云淡风轻。
她有些生气,但面对昼空尽,还是努力的压制了心中的怒火,“到底发生了什么。”
“且修被杀,他死后裴姿颜也很快死了,下手的是且渊。”
什么?!
且修死了?!而且,裴姿颜?
为什么裴姿颜也会死?那个时候她应该就在海兴村的,如果杀裴姿颜的人来了海兴村,那她是如何逃出一劫的?
朝欢呆愣住了,在她没想到的地方,事情朝着不可预告的方向奔去。
昼空尽把那晚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朝欢听得一愣一愣的,太多变故发生,原定的计划几乎不可能实施,对当时的情况,昼空尽的判断便是已经不适合继续任务,所以让连云澜带走了她。
“且渊到底是谁?”
到最后,朝欢只有这个问题了。
他们一直在找且渊,一开始以为抚月阁阁主是,但那是作为傀儡的且修。
后来,他们以为是裴姿颜,因为她很特别,她的身份对且渊来说也是个很好的伪装。
但昼空尽却说裴姿颜死了。
那且渊到底是谁?是他们身边的谁?还是说,自始至终那个人都没有出现?
面对朝欢的问题,昼空尽只是缓缓吐出两个字,看着他启合的红唇,朝欢迟了半拍才反应过来那个名字。
顿时,她愣在原地。
那个人,朝欢知道,但朝欢无论如何都没有猜到,会是他。
那个人,会是且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