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气温变低,沈未苏扶着周砚怀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让他休息。
她拿出吃的给他吃了点,他手很凉,她想把衣服脱给他,却被制止了。
「别忙了。」周砚怀被她搂紧,其实有点碰到伤口,但他什么也没说,她的身上很温热,手也是暖和的。
沈未苏和他坐在落叶上,她紧紧地抱着他,远处的声响似乎平息下来了,也不知道那场纷争是不是落幕了。
她抬头看了眼夜空,忽然发觉星星很密集,她很久没看过夜景了,虽然有点冷,又身处危险之中,她却忍不住对着漫天的星星发了呆。
「周。」她脱力了,嘴唇有点不听使唤,只叫他姓。
「嗯。」
「能活着回家,你最想做什么?」
「再买份保险。」
沈未苏笑了笑,这人还挺冷幽默。
「你呢。」他问。
沈未苏抱着他重重的身体,收拢双臂,「想好好抱抱窈窈,抱抱小御,还有你。」
她感觉他状况有点不对劲,他手上凉,但额头却有些烫,他怕是发烧了,她有些害怕,抚弄着他的脸,低声说,「你坚持住行吗,你要是有什么不好,我承受不了这个后果。」
他嗯了声,声音明显低了,眼皮也微微合着,人像是极度困倦。
沈未苏生怕他会从自己身边消失,紧紧地搂着他,「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不要睡觉,我想起来那晚了,我在酒吧喝酒,碰到你的那晚……」
他嘴角挑了下,其实那晚,他选了很糟糕的一种开始,如果他更耐心一点,她不会吓得逃走,也不会在矛盾中独自生下小御,后面的这一切蹉跎,也许都不会发生了。
「我对你不是一点印象没有的。」沈未苏搓着他的手,「我记得,你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有个男人递来一杯酒要请我喝,然后你坐到我另一边,把那个男人盯跑了,对吧。」
周砚怀眉眼弯了弯,她竟然记得。
沈未苏摸了摸他的脸,她那晚上心情很不好,去故意买醉,却不知道那地方的黑暗,陌生男人随便递来的酒藏着无限危险,周砚怀一早就看出那男人图谋不轨,在她身边一坐,冷厉的眼神一扫,那个男人就心虚地跑了。
他想起后,轻笑,「嗯,所以,你出了狼窝,入了虎口。」
「谁说不是。」
她那时候已经喝多,她想出去打车,到了路边她却找不到钱包。
他拿着捡到的钱包找出去的时候看她那迷迷糊糊的样子,就觉得他要是不管她,她今晚上肯定得出什么乱子。
就把她拖去了酒店,他给她擦了脸,放她躺好,他想走的功夫,她就起来往他身上吐。
他头都大了,只好去浴室擦洗,刚脱了衬衣,她就冲进来上厕所。
周砚怀背着身不看,转会儿就听见窸窸窣窣的脱衣服声,他一抬眼,就见她跨进浴缸里,懵懵登登地给自己冲洗。
他又躲到外面去,马上她也出来,浴巾围的歪歪扭扭,没等到床上就掉了。
他觉得她是在故意玩他,扯了被子给她盖,她掀开眼皮看着他,问他是谁。
他趴在床沿看着她,她凑过来,和他很近地对视,然后摸摸他高挺的鼻子,「我现在要是在做梦,那这个梦还不赖。」
然后大着胆子碰了碰他的嘴唇。
他得承认自己不是正人君子,他的自制力到这里已经崩溃得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