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哭上了?”陈墨上前擦拭着眼泪,“香莲,谢谢你。没有你的支持和付出,也不会有今天的我。”
“官人……”
真情流露的太过突然,秦香莲百感交集。
少许破涕而笑,小心翼翼的把文书收了起来。
“官人,陆伯伯在呢,说这些就不怕笑话吗?”
“笑话不敢,满心羡慕倒是真的。”陆汉卿言辞真挚,“在老头子看来,再有个孩子就更好了。”
“正在造。”陈墨开起了玩笑。
“造什么?”
陆汉卿不解,秦香莲也疑惑。
“当然是……造人。”陈墨凑到耳边说道。
啊?
秦香莲低呼一声,瞬间羞红了脸。
嗔怨的看过陈墨,急匆匆的去了里屋。
“世美,刚才你说造什么?”陆汉卿没听清楚。
“造酒,造饭。”陈墨直接岔开了话题,“说的粗俗点,就是陆伯伯稍后别客气,甩开腮帮子使劲吃喝就行。”
“你啊,说着说着就没正形了。”陆汉卿摇头,而后也转移了话题,“世美,策论你是在家考的,我有幸与知县大人一起做了审阅。不得不说,你的确极具见识和才能,那为何要畏怯功名呢?”
“陆伯伯,是来当说客的吗?”
陈墨瞬间一个激灵,该不会是知县大人变卦了吧。
“委任教谕的文书都下了,我还有当说客的必要吗?”陆汉卿摇头,“我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陈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拱手施礼道:“学生斗胆,请教您一个问题。”
“尽管问。”
听到陈墨自称学生,陆汉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肃,于是便也站了起来。
“读书,是为了什么?”陈墨直点核心。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陆汉卿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这便是读书的真意。”
“那教书呢?”陈墨继续问。
“教书,自然也是如此。”陆汉卿对答如流,“古之欲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教书便是将我们所知的礼和理、学跟识、是与非等等,悉数言传身教于人,扶携他们走好正路。”
“学生才疏学浅,本不该在教谕面前班门弄斧,但我所思所想,又不吐不快。”陈墨语气凝重。
“你尽管说,权当是互相探讨了,说完便过。”陆汉卿鼓励着。
“好,那我就说。”陈墨点头,深吸口气,“学生以为,教书的真意,用一句话概括最合适不过。”
“什么?”陆汉卿追问。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陈墨开口如惊雷。
话落耳中,陆汉卿脑海轰鸣。
细细思索着,望向陈墨的目光也变了。
此时此刻,他彻底明白了王安石对陈墨的评价。
此子如龙,得之我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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