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算得上热闹，几个带着包或筐的人蹲在墙根下，有人上去跟他们交谈一会，便一手钱一手货地从他们包里拿些东西走。

显然，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黑市。

那个人也找了个地方蹲下，旁边人好像认识他，打了声招呼：“老胡，来了！”

老胡点点头，把黑布袋微微敞开，露出了里面蓝色灰色的“商品”。

付疏离得太远看不清楚，于是也装成要收东西的样子，走进了巷子，停在刚刚跟老胡打招呼的那人前面：“鸡蛋糕多少钱？”

“三块六一斤。”

付疏走得更近，装作仔细看的样子，其实目光却停留在旁边的黑袋子里，果然是布料。

“太贵了，要不是俺弟病了吵着吃，俺才不买呢！给俺便宜点啵……”付疏特意重了些口音，免得惹人怀疑。

“没剩多少了，你要都拿走，就三块一斤。”

付疏一看，确实没剩多少，半个巴掌大的鸡蛋糕就剩四块，她点头：“成。”

那人一称，半斤多一点，也没太计较，一块五连筐都给了她。她把钱递给那人，这是她这么多年来所有的私房钱了。不过想了想瘦弱的弟弟妹妹，拿回去给他们补补也是值当的。

付疏拿了东西就走，仿佛从没注意过旁边的老胡，出了巷子就找了个墙角躲了起来，注意着巷子里老胡的情况。

这些年家家都不富裕，布票更是难得，这种不需要票的布尽管贵了一些，行情也不错。

等老胡离开黑市，布袋子里就剩三尺灰布和两尺蓝布。这些他也不准备卖了，拿回去够给大闺女做一件衬衫了。

过了这条路，就是纺织厂家属楼，还没到下班时间，路上没有人。赚了钱心情好，他的步伐也悠闲了不少。

“胡主任。”

胡向志住在这一片，有人认识他并不奇怪，他回头，看见那人的一瞬间，顿时脸上血色尽失。

“胡主任。”那人又叫了一声，缓缓走近，手里提着个熟悉的小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