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说过的话,发出来的旨意,你都敢违逆。”他似笑非笑地问,“这宫廷中,还有你放在眼里的东西吗?”
他在意的,是他曾经发出的那道不许为难她的旨意,而不是这个人。
阿赫雅眼中闪过一丝自嘲,望着云美人吓得像个鹌鹑的身影,忍不住生出了几分兔死狐悲之意。
若她是个圣人,此时当为这位蠢笨如猪,受了挑唆的美人求一求情的。
可惜她生来睚眦必报。
“陛下,违抗您的旨意,算是欺君吗?”
她眨了眨眼,无辜地开口,像是疑问,却直接将云美人推入了深渊。
“你胡说!”
云美人忍不住尖叫起来,瞪着她的眼神怨毒,似乎恨不得从她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陛下!我没有!这都是她们陷害我的啊!”她连滚带爬地试图靠近谢桀,眼中带着希冀,“一个婢女,她的话如何能信!”
谢桀皱着眉,望着她肿胀起着红疹,难看得有些伤眼的脸,眼中闪过厌恶,避开了她的手。
“你们说话啊!养你们有什么用!”
云美人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心中的希望顿时破碎,急促地喘了几下,几乎是疯了一般,指着亭中跪着的宫人们大骂起来。
“哑巴吗!别人诬陷你们的主子,你们就这么呆着?天生下贱的奴才!”
蠢货。
即便是早就知猜到了,阿赫雅还是忍不住为这场闹剧皱眉。
果然,满亭的宫人畏畏缩缩地跪在原地,无人敢作声。
他们不肯说话,便已经是默认了杜鹃的话语。
“这宫女是奴,美人是主。”周忠的声音尖利,带着讽刺,“此时竟然无人作声,已经够清楚了。”
“云美人,你欲图害人,还将陛下赏赐的物件拿出来做筏子,这是欺君呐!”
“陛下!陛下!我没有!”云美人被他说得瘫倒在地,终于认清了形势,只能呢喃地喊冤。
欺君可是死罪啊!
阿赫雅微微皱眉,偷偷抬眼,去看谢桀的脸色。
却见谢桀面无表情,只是冷冷地睨着云美人,仿佛眼前狼狈的人不是他曾经盛宠过的女子,而是一个陌生人。
他摩挲着阿赫雅的手腕,语气里听不出情绪起伏。
“欺君当死。”
他顿了顿,唇角微勾,漫不经心地开口。
“云美人,你想活吗?”
云美人眼前一亮,几乎是冲上来,想抓住谢桀的衣摆,却被他冷厉的目光止住了脚步。
“想、想!”她几乎语无伦次,绝望地哭喊着,“陛下饶了我这一回吧!”
“那你跳下去。”
谢桀抬了抬下巴,用目光示意她看向那片结了冰的湖。
“不是说阿赫雅将朕赏你的金簪扔下去了?”
“捞起来,免你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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