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仿佛天光乍破,冰河初融。
谢桀晃了晃神,心头突然一动,他捻了捻方才握着红梅的手指,轻笑了一声,眼神中兴味盎然。
倒是意外之喜。
周忠见他一直望着阿赫雅消失的方向,心中揣度了片刻,还是忍不住上前,轻声问:“陛下,这位姑娘……奴才去安排?”
安排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了。
谢桀哼笑,斜斜地睨向他,直看得他冷汗冒出,才缓缓开口,带着几分警告与不悦:“周忠,你的手愈发长了。”
周忠吓得腿软,连忙跪下,将青石砖都磕出了声响,声音颤抖:“奴才不敢!”
谢桀收回目光,微微眯眼,嗤了一声,若有所思地朝堂外望了一眼,声音低沉,含着些捕猎者的傲慢。
“太轻易就到手了,还有什么意思?”
阿赫雅自然不知道她走之后堂中的暗流涌动,她将柴门阖上,点亮了微弱的油灯,在铜镜前坐下。
她抬手轻轻拆下那枝红梅,随意放到了桌面一角,望着镜中自己模糊的倒影,做了个欲哭不哭的表情,梨花带雨,好不可怜,下一秒,又缓缓归于平静。
床上柳奴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她闭了闭眼,嘴角弧度微勾,似是自言自语,声音轻柔,软绵绵的,带着嘲弄的笑意。
“主动的总是轻贱,只有千辛万苦抢来的,才最珍贵呀。”
谢桀,陛下。您可千万不要辜负了这一番苦心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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