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元宝被几名膘肥体壮的侍卫一路带到了坤宁宫一处屋子,尚未分清方位,大门便嘭的一声被人关得死死的。
眼瞅着里头乌漆墨黑的一片,只隐隐看得见微光从角落的小窗里透了进来,元宝当即惊恐了。
原以为叫来把她训一顿撑死了不过再挨个两巴掌,哪想到直接被关小黑屋里了。
这是变相的拘禁啊!
她很是愤怒,大力拍打着门,“喂!这是哪儿? 本宫是皇后,凭什么关我!”
外头把手的侍卫木桩子似的站在两旁,门神一般将那大门看得死死的,对里头元宝的叫嚷好似没听见般。
好半晌没见外头有动静,元宝十分奔溃,这下是小黑屋,待会儿会不会再来个容嬷嬷?
特么的她不会真进了容嬷嬷的小黑屋吧?
这么一想,元宝姑娘登时毛骨悚然,忙又冲外头喊,“有没有人啊!喂!放我出去!”
半晌,外头那两‘门神’依旧纹丝不动,任凭里头的元宝怎么呼喊,他们始终一声不吭。
里头的元宝扯着嗓门冲外头一顿嚎,好半天却是没个动静,终于,她两腿一蔫,累趴在了门口,一脸的生无可恋。
“完了,我命休矣。”
元宝皱着眉头,小脸忧桑不已。
惩治个厨子倒是把自己整进了小黑屋,造了个大孽。
她十分绝望窝在里头,外头的雨荷宫女这会儿却是忙得脚不沾地。
“快快快!清点好了么?”
元宝的小金库里,雨荷宫女招呼着凤宁宫里一众侍卫数了许久的银子,最后一箱银子落地后,侍卫头领抹了把汗,如释重负。
“二十万两都在这了,雨荷姑娘,接下来该如何?”
雨荷扫了眼跟前这银光发亮的大堆银子,想起娘娘走时的话,小脸苦兮兮的,万分不舍冲那些银子看了又看后,终是牙根一咬,十分悲壮道:“遵娘娘的令,全部送去乾阳殿!”
彼时乾阳殿里忙着处理政务的皇帝对元宝的事浑然不知,直到梅德胜公公慌里慌张从殿外进来后,帝穹夜才堪堪从龙案上抬起了头。
略微扫了眼似是有话要说却又不知怎么开口的小德子,帝穹夜不耐烦瞪起了眼,“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有话快说!”
梅德胜纠结了会儿,十分谨慎琢磨了下措辞,才小心翼翼开了口。
“陛下,皇后娘娘出事了。”
“皇后?又怎么了?”
这是又去哪宫上房揭瓦了?他这刚寻了由头罚了她五万两,不会这么快收银子的机会又来了吧?
皇帝一门心思想着赚钱大计,原本还满心欢喜,见着梅德胜这会儿满脸凝重,他心里下意识沉了沉。
“可是出什么事了?”
他问得严肃,梅德胜忙冲他解释,“回陛下,早上娘娘被太后召进宫里,以魅惑君主为由训了一顿,听说还被掌嘴了。”
一听元宝被打了,皇帝眉头拧了拧,“此事当真?”
“当真!宫里头都传开了!不仅如此,方才……”
“方才如何?”
皇帝问得急切,梅德胜思量再三终是出口提醒皇帝,“陛下,晌午凤宁宫的膳食让人刻意扣着了,皇后娘娘气不过,便去膳房将那龚总厨惩治了,可……可那厨子与太后沾着亲呢,太后那边只怕善了不得了。”
得罪了太后娘娘,生死难料啊!
皇帝被梅德胜越说脸色越僵了,万万没想到就这一天时间出了这么大事。
那龚御厨他不是没惩治过,留他到如今多少也是看了太后情面的,不曾想元宝这女人还有如此硬气的时候,自己没敢下手的,倒是让她抢了先。
惩治个奴才而已,他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只是太后那……只怕难办了。
“皇后现在如何了?”
只见梅德胜面露急色,却又支吾道:“陛下,奴才方才远远见着坤宁宫的侍卫抓人去了,皇后娘娘这会儿只怕已经关进暗房去了。”
暗房这地儿梅德胜可再清楚不过了,往常可是太后处置底下人常用的屋子,里头暗无天日,看似普通屋子,实则与天牢无差。
娘娘若真被关了进去,怕是少不得一顿‘伺候’了。
显然帝穹夜对那暗房是抵触的,太后平日里看似不理世事,实则专横霸权得很,底下宫女太监个个老练狠辣,那暗房至今为止不知惩治过多少人。
原本奉行宽厚待人的皇帝很是反感,却碍着太后从小的养育之恩刻意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觉着他与太后表面的母子情分还在,该忍之处尚需忍耐,却不想那暗房今日让元宝撞进去了。
这下好了,逼到墙角,他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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