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别不信,朕做过相关试验的,承恩,去取水与盐各一杯来。”
空口白牙显然无法让两位重臣心服口服,这一点,朱彦新当然是心中有数的。
“诺。”
一听这么道口谕,王承恩的脸色明显有些古怪,不为别的,只因朱彦新整日里都在批改折子,何曾见他做过什么试验了。
只是,这话,心中有数可以,说么,那当然是说不得的。
所以,王承恩也就只能是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了事。
“二位爱卿应是都知晓的,盐可溶于水,海水之所以是咸的,那是因为内里含了盐。”
“寻常的制海盐的法子便是以盘、碟来煮盐,费时费力不说,还得消耗大量的柴禾,成本过高,且产量也极其有限,殊不值当,远不如朕的办法来得便利。”
“来,看好了,朕先反过来将盐溶进水中,二位爱卿瞧见没,少量的盐很快便溶解了,可量一多,水便无法再溶了,这就是饱和了。”
“朕这就把饱和了的盐水倒入碟子中,再置于烈日下,二位爱卿一道到屋外看个虚实好了。”
但凡生长在红旗下的,就没谁会没做过类似的浅显试验,这么点小事,当然是难不倒朱彦新的。
“瞧见没,盐开始析出了,嘿,朕的晒盐法所依的就是这么个道理,须知含盐量大的水重,含盐量小的水则轻。”
“朕依此设计了两级盐田,每块田大致为八步方正,以石板铺底,两级盐田间落差大致为一尺左右,以池底的阀门相通。”
“第一级盐田引海水入田后,看日光强弱,爆嗮五至十日,即可将下层的卤水引入第二级盐田中,再爆嗮数日,精盐便会大量析出。”
“到那时,盐丁只消以木耙将池底的盐归拢起来,略略晒干之后,便是成品了。”
“此法首次投入不大,三千两白银足矣,但消操作得当,便可不断循环开拓盐田,最多两年,日产精盐百万斤以上不算难事。”
晒盐法其实真的很简单,只要懂得原理,搞出来并不算难,于朱彦新而论,真就只是小菜一碟。
“……”
朱彦新倒是说得个神采飞扬,可两位宰辅依旧还是将信将疑,面面相觑了好一阵子,也愣是没敢随便发表意见。
“算了,此事无须你等操心,承恩,待会你去将户部主事卢甘中唤来,朕看看他是否能用。”
这些就只是常识好不?
居然都不懂,真不愧是只读“圣贤书”之辈。
朱彦新很是无奈,真就懒得再跟两名宰辅多谈此事了……
其实,不止是两名宰辅不懂,奉旨前来觐见的卢甘中同样也是懵懵懂懂,这就没辙了,朱彦新不得不耐着性子地解释了一番原理,又好生鼓励了对方一通。
结果么,这一忙就忙到了天近了黄昏。
“陛下。”
就在朱彦新打算传膳之际,却见王承恩捧着个只放了一面牌子的托盘疾步走了过来。
“嗯?”
低头瞄了一眼,待得见那牌子居然是皇后的,朱彦新的眉头不自觉地便是微微一皱,没旁的,自打抄了国丈府后,夫妻俩这都已是小半个月没见面了。
不为别的,只因朱彦新的心真的很虚。
“陛下,皇后娘娘清简了许多,几名老太医都看过了,说是忧思过甚,陛下,您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