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诸位个个都是人精，哪里会听不明白岳不群的意思，但这是确实比较敏感，大家都不好出声，而且，大家都觉得风清扬太着急了，就算是要看紫霞神功，事后私底下说不就可以了吗，干嘛非要在今天拿出来说。

赵渊冷哼一声，道：“诸位师兄弟难道以为我会图谋紫霞神功吗？我去嵩山少林拜山后，想必大家已经有所猜测。没错，我已经进阶先天了。能够进入先天境界，靠的不是别的，就是我们华山的混元功。我已经将华山混元功修炼到了十二层，然后突破的先天境界。所以，限制大家进入先天的不是功法，而是个人。”

在场的所有人一听风清扬承认自己进入先天，各个都喜笑颜开。有没有先天真人坐镇，那才是一个顶级大派的标志。华山派最鼎盛时，号称剑出华山，号令五岳，麾下高手不比少林武当少，但大家并没有承认华山顶级大派，只说屈居少林武当之下，名列正道第三罢了。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当时的华山派没有先天真人坐镇，从根本上就不如少林武当和日月神教。当时华山之所以甘心为少林武当冲锋陷阵也是因为，没有先天真人，华山不过是个棋子，有了先天真人，华山才有资格成为棋手。

“不过，我此生也就止步与先天初期了！”

柯清山最激动，连忙问道：“风师弟，这是为什么，难道是混元功的上限就是先天初期？还是有其他什么因素？”

“其实大家可能都想到了。如今武林，先天真人数量比之百年前已经少太多了。百年前，华山还有几位先天真人。如今先天真人已经消声武林。再往上溯源，根据华山记载，别说是先天，就是先天之上的宗师境界也有，武当的创派祖师张真人不就是武学宗师么？再往前，华山创派之前，北宋时期，那时别说是宗师，就是大宗师也有不少。可现在呢？我们当时看这些武林记载，就仿佛在看神话一般。数百年沧海桑田，武林的境界上限在不断下坠。我自己总结，这不是个人的错误，而是时代的错误。天下间的灵气在消退，习武的环境在恶化，最终才导致现在这样，晋级越来越难。我可以肯定的说，以后会越来越难的。”风清扬叹了口气，又道：“我之所以说止步于先天初期，就是因为如此，天地间已经不允许先天中期出现了，就像浅水养不了大鱼，这天地环境就像水池一般，越来越浅，我们这些鱼儿，怎么能壮大呢。”

陈清笃在一旁也说道：“风师弟说的，我也有所体悟，当年观看先辈经验手札时，先辈曾经提到，修炼混元功，从七层突破八层，资质中等者，只需三年即可；八层至九层，中者五年；九层至十层，中者八年；十层至十一层，十二年；十一层至十二层，二十年亦可大成。我不说资质不凡，至少在中上，从七层突破八层，用了六年，八层至九层用了九年，九层至十层，用了十四年。我从十七岁修炼混元功至今六十有五，不过混元十层，今生恐怕无望混元圆满了。前后相差不过百五十年，差距就已经这么大了。将来这天下，恐怕是武者的末日。”

陈清笃的话更是验证了风清扬所说的理论，大家都沉默了起来。

见大家气氛沉闷，赵渊开口说道：“大家不用多想，将来的事情自然有将来的弟子操心，我们全力经营好当下就是了。道经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天地变化，又不是只针对我华山派，天塌了还有高个顶着呢。说到这里，我想起了华山的剑气之争。我们华山剑气从什么时候开始，应该是从岳肃蔡子峰两位师祖算起。粗略一算，已经是百年前的事了。那剑气之前呢，我们华山派练剑还是练气。华山派传自太古真人郝祖师，乃是道家一脉，自开创一来，就是练气。为何后期衍生出剑气之分，想必是因为天地灵气衰竭，练气愈发困难，神威渐下，练剑反而不受限制。时间一久，练剑便能与练气分庭抗礼，遂有剑气之争。但诸位想过没有，随天地灵气再降，练气愈发困难，到时到底是练剑还是练气呢？”

赵渊这一番话如同晨钟暮鼓一般，一下惊醒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不字辈的弟子。先前大家虽然不执着于剑气之分，那是因为大家见到了剑气相争所带来的惨痛教训，所有人自然想要避免，刻意避开这个敏感话题，想通过一两代人的努力消除剑气之争的影响。可现在看来，还是格局小了，在场诸位从来没有从天地大局上思考这个问题。剑气之争怎么来的，如今看来，除了理念之争外，更重要还是天地格局发展推动。如此看来，当初的剑气之争何其的可笑和无知。

所有人，包括陈清笃在内，都向赵渊鞠了一躬，道：“多谢师弟（师兄、师叔、师伯）解惑，解我华山剑气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