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家里的筛锣呢?”
“啊,你又要筛锣做什么?”
赵德彬跑到了外屋门口,踩着门槛对着母亲解释道:“我刚刚突然想起来,去年中秋,不是有个人说,大哥有水险,要挂筛锣吗?妈你忘了?要是今天挂上,到大哥走,少说也有五十多天呢!”
赵母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道:“对,对,是有这么个事儿!”
赵母立刻站起身,一边到院子里翻找筛锣,一边不住地念叨着:“得亏你想到这事。要我说,你大哥在国都肯定是没挂,咱还是在家里挂上才保险!”
正在屋里看书的赵德青,听到外屋的响动,便放下书,走了出来,纳闷地对着赵德彬问道:“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赵德彬忙着在橱柜下层找锤子和钉子,闻言,他抬起头问道:“哥你肯定是没在宿舍门上挂筛锣,对不?”
赵德青闻言,只能干笑两声,打着哈哈道:“这不是也没事嘛!现在你在家里挂,也是一样的。”
这时,赵母已经拿着筛锣走进了屋。
赵德彬从母亲手里接过筛锣,飞也似地蹿到了大门口。
赵德彬阖上半扇大门,三下两下就在木门上打进了钉子。
当他把筛锣挂在门后的时候,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像是一颗大石头落地。
这样,应该可以让大哥平安无事吧……
赵德彬重新打开大门,靠着门板,缓缓地蹲了下去。
今天,从他一睁开眼,他的情绪就经历了大起大落,神经一直紧绷着。
再加上“昨天”的“英雄救美”,导致他光荣负伤。
现在放松下来,赵德彬只感觉到他的头有些晕,看东西也像是有延迟一样。
结合身体的症状,他猜测自己应该是有轻微的的脑震荡,不然,只是想这么点事,跑几步、挂个筛锣而已,怎么会让自己感觉头这么晕。
只是,还未等赵德彬蹲下歇口气,他就听到一阵轰鸣声由远及近。
不多时,一辆火红色的幸福250摩托,停在了赵德彬家门口。
轮胎扬起的尘土,沾了蹲在门口的赵德彬一脸。
“咳……咳……”灰尘呛得赵德彬连连咳嗽。
他用手一边驱散周边悬浮着的尘埃,一边擦着脸上的灰尘。
从摩托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两个人,女的手里提着两包东西,落在后面,男人领先几步,率先来到了赵德彬身前。
那男的看着大概三十出头,身上穿着棕色短袖衬衫和蓝色喇叭裤,脸上还戴着个蛤蟆镜,脚上蹬着运动鞋,腰上还别着一个醒目的BB机。
这个男人的穿衣打扮,以赵德彬的眼光来看,简直土的掉渣。
但是,要是以这时候的审美来看,此兄弟绝对是大街上最亮的崽,妥妥的是走在时尚尖端的潮男一枚。
是那种给他一个麦克风和演播厅,就直接能开唱“你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的程度。
赵德彬因为蹲着,离得远些的女人长相,一时没能看清楚。
她的穿着倒没什么特别之处,不像男人那么惹眼。
这一男一女的组合,看着颇为怪异,一时之间,赵德彬竟拿不准他们过来是干什么的,也整不明白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赵德彬在咳嗽的同时,心里也直犯嘀咕,寻思着自己家里可没人认识这么一招摇的货啊。
见到赵德彬被灰尘呛得咳嗽,男人用带着歉意的声音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刚刚没看见这块有人,灰尘大了点。同志,麻烦问一下,这里是韩义华、韩老师家吗?”
听到来人提到母亲,赵德彬停下擦脸的动作,慢慢站起身,抬头问道:“对,你是找韩老师吗?”
那男的把蛤蟆镜一摘,露出脸来:“不,我找韩老师的儿子,赵德彬。”
女的在这时也走到赵德彬身前。
于是,赵德彬在直起身子、抬起头后,整个人完完全全石化了。
眼前这两个人,他认识。
或者说,他熟得不能再熟了。
男的叫陈武军,是他的前任大舅哥。
女的叫陈文仪,是他的前妻。
一瞬间,赵德彬只感觉头更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