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九曲回廊,迈上九重石阶,就到了内院。
还没走近,就听见破空的利刃之声,凌厉的剑意在院中回荡。
一名青衣男子在院中练剑,动作干脆利落,招招致命。
南洛倾心一凛,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这是对武学高手的惺惺相惜。
他们刚站定,顾瑾蓉就快步上前娇呵道:“二表哥,你身上还有伤,军医让你卧床休息半月,你倒是又练上了。”
顾瑾桦收了长剑,含笑望向顾瑾蓉,宠溺道:“别听太医瞎说,不过是一点小毛病,不足挂齿。再说,剑一日不练,可就荒废了。”
“怎么能算是小毛病?那支箭只差分毫就穿透你的心脏,你的命是军医九死一生捡回来的。”顾瑾蓉鼻头泛酸,止住了话头。
这件事是顾家的秘密,外人并不知晓。
旁人只知顾家少年郎英勇神武,大坡虎燕关,却不知那是数万顾家军以命换来的胜利。
南洛倾同样惊讶于此,没想到顾家在战场上付出了这么多。
难怪连陛下都忌惮顾家,连带着对她都客客气气。
但树大招风、盛极必衰,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这时,顾瑾桦发现了南洛倾的存在,嘴角的淡笑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就算南洛倾再迟钝,也能够感受得出来顾瑾桦对她的冷淡与厌恶。
想来也是,前面十来年,眼高于顶、嚣张跋扈的南洛倾从来没有给过顾家人好脸色。
并且打心眼里瞧不起顾家的穷酸样。
二表哥厌恶她,也是情有可原。
“二表哥,表妹她今日回门,就想来看看祖母。最近祖母的病越来越重了,或许见过表妹以后,祖母的病就会好起来。”顾瑾蓉努力缓和双方的关系。
“祖母哪次病情加重不是被她气的?”顾瑾桦审视了南洛倾和秦御修两眼,面色微沉。
传说中喜怒无常的御王来他们顾家所为何事?素来两家是井水不犯河水。
南洛倾为了与顾家重修于好,掏出一个瓷瓶,低声说道:“二表哥,这是上好的金疮药,能加速你的伤口愈合。”
药是她前一天自己调配的,比那些没能耐的太医制得药有效果得多。
俗话说,礼多人不怪,二表哥虽然不待见她,但送个礼物不为过吧?
也能让双方的关系缓和不少。
顾瑾桦惊诧的看着她,就像是见了鬼似的。
南洛倾这辈子第一次向他示好。
是图什么?是惹了麻烦要他擦屁股?还是钱不够花了来要银子?
顾瑾桦浑身一僵,磕磕绊绊道:“你要是喜欢陛下赏赐的金银珠宝,直接说就是,没有必要这样拐弯抹角。我等下让管家挑几样给你送去。”
南洛倾满头黑线,她不是这个意思……
顾瑾蓉收了药,拉着二表哥先走,“表妹,你别放在心上,二表哥这人性子比较直。”
秦御修嘴角微勾,讽刺道:“好心当作驴肝肺,看来你和顾家人的关系很糟糕。”
南洛倾俯身,唇贴着他的耳廓,反唇相讥:“彼此彼此,你和你家人的关系也好不到哪儿去。你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