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槐门中，一间隐蔽的芭蕉屋内。

门前逐渐沸腾的药罐前，坐着一名绿衣少女，正捻衣出神。

“华长老已来了数次，可奶奶的病总不见起色……”

房间传来猛烈的咳嗽声。

她惊得猛然一跳，慌忙地盛起一碗。

浑浊的药液捧在手心，脚下却踌躇了许久。

直到屋中呼唤声传来。

绿衣少女轻轻地推开门。

“奶奶，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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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即将破晓。

万年归对着苏阳浅浅一笑。

“黑山的深林里有一株紫色的草药，名曰绛仙，原本是伤势过重想要借此疗伤的，不曾想阴差阳错，倒是消去了大半真气的颜色。”

“只不过，若是我全力以赴的话，它还是会显露出来。”

苏阳闻言一喜：“如此甚妙，那草是在哪里寻得？我也去找来。”

原本以为白气会给自己添许多麻烦，没想到如今亦是有解决的办法。

可是万念归却并未言语，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空荡荡的袖子。

曾几何时，他是天之骄子，万众瞩目。

七岁洗筋，十岁换骨，十八岁筑基，二十岁名扬江州。

“我刚刚发现自己有真气泛白之时，心思也和你一样，想着只要将其掩盖，踏实修行，总会得到别人的认可……”万念归缓缓言道，随即痛苦地闭上双眼。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宗门即刻驱逐，神国降旨追捕，自己的家族也因此将自己除名，心爱之人一夜之间竟音讯全无。

这些万念归都没有说出，但苏阳见他如今的模样，心底早就有了一些猜测。

他又转头看向苏阳，道：“你如今尚未修行，日后只要安分守己，倒是不会暴露你的真气……”

验灵无品只关乎气运，唯有以白气修行才是神国定罪的唯一标准。

“我等皆是天生罪人，唯有认命，才能善终，不是吗？”

万念归碎碎念叨了许久。

他本再问些小红的信息，却见苏阳突然站起身，径直朝着门外走去，留给他一个单薄的背影。

“你可知道，我原本以为，我马上就要死了！”

“是这白气给了我希望，让我以为自己可以活下去！”

“我不是你，自小顺风顺水，从高处跌落，我从小就一直在谷底。”

苏阳回过头，缓缓地轻声言道。

万念归望着其坚毅的目光，心头冷不丁酥麻一颤。

“现在，我好不容易爬出来了！”

“没有谁！能再把我推下去！”

晨光打在满是落叶的庭间。

万念归望着地面，呆呆地在地上想了许久，过往犹如跑马灯一般在其脑海中闪过。

愤怒、不舍、委屈种种情绪在其心头萦绕。

他抬起头，看向苏阳离去的方向。

“那个红衣女子……”

“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

枫白院中，苏阳看着桌子上的腾腾热气，面露不解。

“二牛哥，哪有早上喝王八汤的？”

二牛正抱着刚刚劈好柴火，整齐地堆在墙角，墙面上的窗户已经修好，比之前多了两根木头。

“大哥说你夜里辛苦，让我给你补补身子。”

辛苦？苏阳脸上透露出奇怪的脸色。

他知道，自己一宿没回来，大牛一定是误会了。

二牛走进来，看见苏阳脸色，桌上的王八汤也一动未动，便问道：“怎么？那杜鹃长老没有同意？嫌礼物不合适？”

“没有，我昨晚压根没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