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想到,皇帝在看到关于宗室的奏报后大发雷霆,于是就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根据张维贤等奏报,现在宗室之中有着很严重的两极分化,底层宗室生活困苦,有些甚至连基本生活都不能维持。
而那些中上层,特别是郡王以上宗室,则利用宗室特权,侵占朝廷各项盐税、茶税等特权,上下其手,甚至还纵容恶仆欺辱朝廷官员,可谓是胆大妄为,霸道至极。
而其中的典型,就是在洛阳就藩的福王。而这么一说不要紧,说了更是让朱由校生气。他对于福王一直没有好感,可以说从前世到现在,一直对这个福王厌恶至极。
且不说当年神宗的时候,他凭借着神宗对于他的宠幸,没少欺辱自己的父亲光宗朱常洛。更还想借助自己母亲郑贵妃的帮助,让神宗立自己为太子,从而引发了神宗朝极其著名的国本之争。
此事前后争吵达十五年,无数大臣被斥被贬被杖打,虽然他父亲成功登基,但其后果也是极其惨重的。
而即使最后没有成功被立为太子,他这个叔叔也很不安分。借着神宗皇帝的宠爱,到处惹是生非,惹得朝廷鸡犬不宁。
比如在万历三十一年,他接着结婚名义,就大肆铺张浪费,整个婚礼花费了足足三十万两银子。要知道神宗皇帝结婚典礼只花了七万两银子。万历十年,潞王(神宗皇帝的弟弟)婚礼的费用虽然超过此数,也只是八万两银子。
而自己的父亲,皇太子朱常洛的婚礼也才十万两银子,而他却足足三十万两银子,可谓是奢糜至极。
而就这还不够,按照制度,他这个叔叔要在结婚后前往洛阳就藩。
但他还在做当太子的美梦,利用神宗与郑贵妃对福王宠爱有加,不愿意他过早前往洛阳的心理。大肆拖延,故意拖延洛阳福王府,一直拖到万历四十年四月才完成,而这个府邸足足花了四十万两,超过其他王府十倍。
而等到王府兴建完毕以后,他还是不想走,最后在叶向高的极力建言下,才“被迫”前往洛阳就藩。但他有个前提,就是必须要给他养赡地三万顷才愿意走。
而面对这个荒唐的借口,神宗居然同意了,并且他不但不检讨福王奏请过多,反而责备地方官办事不力。
叶向高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命河南、湖广、山东等地分摊,才堪堪满足这么多数额的土地。直到此时,福王最后才拖拖拉拉出了京城。
根据当时的记载,当时候为了搬运福王府的财产,仅仅用于席殿、车辆的开支就达三万四千两银子。其中一万四千两从户部、工部事例内动支,二万两向太仆寺借支。
他的依仗更是极其威风,是一支由一千一百七十二艘船只组成的船队,载着福王府一干人等以及大量金银财宝,在一千一百名士兵护卫下,浩浩荡荡向洛阳进发,威风有如帝王出巡一般。
就这还只是在京城中的各种作妖,等他到了封地以后,更是包括财产,生活奢靡,更别说纵容奴仆作恶等种种恶行。
更别说历史上李自成进攻洛阳的时候,这个富甲天下的叔叔竟然只顾自己,调集亲兵保护府库,对于城头的战事不闻不问。